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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熊家時，侯滄海沒有馬上進門，頂著刺骨寒風站在門口，豎著耳朵聽屋內聲音。屋內靜悄悄，很安靜，不僅沒有說話聲，連電視聲音都沒有。

一陣寒風吹來，站在門外的侯滄海緊了緊衣服。他舉起手，用手指在厚實的木門上不輕不重敲了三下。每次進熊家都心不定，今天應該是最緊張的一次。

門開啟，大姐熊小琴出現在門口，表情嚴肅地指責道：&ldo;你怎麼能讓小梅把工作辭了?&rdo;

辭職是熊小梅擅自做出的決定，侯滄海也是剛剛知道不久，同樣窩著火。他不能將責任推給要強的女友，道：&ldo;大姐，熊叔很生氣?&rdo;

熊小琴埋怨道：&ldo;辭職這種大事都不給家裡人商量，我們是工人家庭，給妹妹找個好工作真的很不容易。&rdo;她又低聲道：&ldo;我是被電話催回來的，我爸很少打電話，這一次守在小賣部給我打了三個電話，讓我一定回來。等會我爸罵人，你別吭聲。&rdo;

客廳明亮的日光燈眨著白光，隔幾分鐘就哧哧地閃動數下。

熊恆武和楊中芳坐在沙發上，兩人臉上如有一層零下十度的寒冰。

侯滄海打招呼道：&ldo;熊叔，楊阿姨。&rdo;

熊恆武和楊中芳都抱著手臂，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電視機在閃爍，放著莫名其妙的歌聲，明知道沒有人觀賞，依然賣力地表演。

熊小琴接過侯滄海手裡提著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為了緩和氣氛，寒暄道：&ldo;你吃飯沒有?廚房還有。&rdo;

在這種氣氛下，侯滄海沒有吃飯的興趣，道：&ldo;吃過了，謝謝大姐。&rdo;聽聞女友辭職以後，他便預料到家裡會是這種氣氛，只是進了屋才發現熊恆武和楊中芒的情緒比預想中的更大。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問熊小琴：&ldo;大姐，小梅呢?&rdo;

熊小琴朝裡屋指了指。

侯滄海用手搓著被凍僵的臉，無話找話道：&ldo;西伯利亞寒流南下了，今天溫度低，估計到零下了。&rdo;

熊恆武和楊中芳始終沒有正眼瞧侯滄海，兩人動作相當一致，雙手抱在胸前，眼光看著白色牆壁。

屋裡氣氛凝重得如一塊凝膠，尷尬的侯滄海道：&ldo;我到臥室找小梅。&rdo;

熊恆武和楊中芳依然沒有答話。

臥室裡，熊小梅坐在床上，兩邊臉頰上都有紅腫，能清晰地看到手指痕跡。侯滄海在電話裡聽到了耳光聲，此時見到女友臉上大塊的紅腫，仍然大吃了一驚，氣憤地道：&ldo;有話好好說，怎麼能夠打人。&rdo;

見了侯滄海，熊小梅眼淚撲哧、撲哧地往下掉，道：&ldo;我把辭職的事情給爸媽說了，他們非常生氣。後來吵了起來，我爸打了我幾個耳光。&rdo;她朝門口看了看，低聲問道：&ldo;他們沒有和你說話?&rdo;

侯滄海道：&ldo;我打了招呼，他們沒有理睬我，一句話都沒有說。&rdo;

熊小梅抹著眼淚，道：&ldo;今天晚上肯定有一場風暴，都是我不好，惹出這麼大一攤子事情。&rdo;

侯滄海忍不住道：&ldo;你這事確實做得不妥當，沒有和家裡人商量就辭職。而且，就算要辭職也應該等到春節以後再辭，這個春節算是毀了。&rdo;他原本想說調動商院的事情很有希望，話到嘴邊，又吞進肚子裡。

&ldo;如果同你們商量，還能辭職嗎?&rdo;熊小梅把頭埋在侯滄海肩上，道：&ldo;我心裡苦，分居兩地，家不像家，屁錢沒有，再不改變，我要瘋了。&rdo;

侯滄海見到女友憔悴模樣，不忍心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