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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行政樓，白日英雄夢只得醒來。

自我激勵歸自我激勵，目前他作為黑河鎮黨政辦主任，對信用社主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幹瞪眼。

口號可以喊，抱怨可以發，但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侯滄海想了一個到區委辦事的理由，還特意要了陳漢傑的小車，前往市建行。

到市建行是去找世安廠子弟梁勇，找梁勇是為了貸款。

如果不是被信用社拒絕，侯滄海不會找梁勇。

世安廠是一個大廠，生長於此的工廠子弟很多，關係有親有疏。六號大院主要居住著工廠中層幹部和技術人員，大院裡的子弟就是一個自成一體的小團體。侯滄海和梁勇都出自於六號大院，原本算是光屁股朋友。在九十年代初期，梁勇父親成為了世安廠副廠長，搬出六號大院以後，梁勇便脫離了六號大院小群體。

進入青年時期，兩人漸行漸遠。在江州師範學院讀書之時，侯滄海是風光一時的散打隊隊員，梁勇是坐在看臺上觀站的自費生。但是要論到侯滄海和梁勇有什麼具體矛盾，也談不上。

市建行大樓是市中心標誌性建築，高大挺拔，全玻璃幕牆在陽光上閃閃發光，如一根迎著太陽的巨大金箍棒。侯滄海下了車以後，在陳漢傑看不到的地方，撥通了梁勇手機。

&ldo;誰啊?&rdo;

&ldo;我，侯滄海。&rdo;

&ldo;滄海啊，怎麼想起找我。&rdo;

&ldo;手頭有點緊張，能不能貸點款?&rdo;

梁勇背靠椅子，用很放鬆的姿勢打電話，&ldo;你在黑河當官，工資可以，又不做生意，為什麼要貸款?&rdo;

侯滄海在梁勇面前恢復了世安廠子弟的說話方式，道：&ldo;我就在樓下，到底能不能貸款，給個痛快話。&rdo;

&ldo;你到樓上來，信貸科，十一樓。&rdo;

坐著電梯來到了十一樓，在信貸科長辦公室對面，侯滄海見到穿著白襯衣和黑西褲的梁勇。梁勇向他招了招手，沒有起身。

有求於人必低於人，這是大家都常掛在嘴裡的道理，侯滄海不想做出求人姿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梁勇辦公室。

&ldo;梁經理，抽支煙。&rdo;一個掛著粗大金項鍊、手指上有著方形金戒指的中年人坐在梁勇身前，桌上擺著幾份材料。

梁勇看了侯滄海一眼，扭頭繼續中年人說話，道：&ldo;李總，現在審得越來越嚴，我這裡過了，說不定上頭就要怪我把關不嚴。&rdo;

被稱為李總的中年人指了指上頭，道：&ldo;我做事，你要放心。我的事上面都曉得，絕對沒有問題。&rdo;

侯滄海見梁勇在辦業務，自顧自地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順手拿起一份報紙。他用眼角瞟著梁勇，心道：&ldo;大家都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在我面前擺起了架子。&rdo;

過了半個小時，梁勇結束了談話，走了過來，用抱怨的口氣炫耀道：&ldo;李總是塞納河左岸的老總，身家上億了。貪心不足蛇吞象，還想貸幾千萬。&rdo;

侯滄海道：&ldo;你這裡忙，我就長話短說，最近熊小梅要開服裝店，缺兩萬塊錢，能不能貸款。&rdo;

梁勇面前對著六號大院鼎鼎有名的孩子王，笑嬉嬉地道：&ldo;兩萬塊錢，太少了吧，我這裡是千萬起步，不過老兄來了，可以例外&rdo;

侯滄海表面上很有氣勢，實則內心是渴望著梁勇能幫忙，聽到梁勇&ldo;可以例外&rdo;幾個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梁勇拉了根椅子坐在侯滄海旁邊，道：&ldo;你是在黑河當辦公室主任，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