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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時刻,我只好緊閉雙眼。想像自己正遊走於一個有杏花也有煙雨的江南小城,無數朵美麗的花傘生長在街道兩旁。時間的雲霧在雨滴裡流淌。記憶裡最美的飛行,伴隨著美麗的天使,朝人間拋灑著一些白色的野花,每一朵花瓣飄落到塵世,都將是個千年的謎底。
而歇斯底里的往日武打演員、三乳母獸姜倩倩卻如此狂呼:「快馬加鞭!快快快!快一點!我要給你名份!讓你統領我的國土!再送你去好萊塢,把你培養成舉世無雙的電影明星!讓你雙手開槍!你的素質絕不比他們差到哪裡!你快開槍啊,開槍!開槍打死我!」
這是一個怎樣令人神經錯亂的絕世孤版?絕望裡,我拼命地回想著小妖的模樣。以便迎接整個世界的坍塌。即使今夜真的就是世界末日,我也要趕在末日到來前,奔赴自己本能的疆場。然後替上帝撒泡激烈的尿:那是我以典當生命的方式,送給所有關愛過我的人們的最後一件骯髒禮物。
第六節 扳本記
第二天,天似乎亮的特別早。黎明攜帶著它美麗的情人,闖過上帝的道道關卡,匆匆降臨在異國的地平線上,累得直喘氣。
我和姜倩倩也在喘氣。她歇了口氣,對我說: 「我最討厭國內那套半死不活的辦事效率,你自己挑個日子,我們結婚。」姜倩倩忽然間冒出來的偉大設想,嚇得我渾身冰冷。
而她自己卻光著個白花花的大屁股,赤腳走過地毯,背對著我,在電腦裡面煞有介事地盤查著吉日良辰。然後,頭也沒回地接著說:「我是八九年上半年和他離婚的。離婚後我一氣之下來了美國,十幾年了,我一個小女人,兢兢業業、拼死拼活地打造出這個嶄新的天地。每次回國我都會給我女兒帶些特別貴重的禮物,可她好象並不怎麼喜歡錢。唉,她的脾氣像極了年輕時的我。上次,北京的一個記者來美國給我做專題,我還特意提到了她。我這樣跟國內的媒體承諾:無論我女兒上哪所大學,我都會在她就讀的大學設立留美獎學金。我就是要讓那個沒良心的狗男人看看,我不僅能力比他大,我還比他更有艷福。」
我不知道姜倩倩所謂的那個狗男人是誰,也沒心思考據。關於結婚,我覺得姜倩倩太不尊重我的人權了,我萬裡迢迢地跑來美國,難道就是趕著來跟一個可以當我媽的中年女人結婚?那樣的話,我還不抵跑去神農架,隨便找個女野人結婚。最起碼也可以算是獻身科學探索。
於是我忙不迭地反對,我問她能不能不結婚?但她一點兒異常的反應都沒有,仍然沒回頭:「不結婚怎麼行?我已經不怎麼年輕啦,況且,美國也不是我最終的歸宿。我要給你名份,讓你分享我的事業我的錢,再帶你衣錦還鄉。然後我們白頭到老。」我被她這句話嚇得差點哭了起來。當下心想,美國真是個離奇的國家,我來這裡一年還沒滿,就有人逼著我給他當養子。現在居然又有人逼著我跟她結婚。看來這些人,不嚇唬嚇唬他們不行。
「我這人財膽包天。你就不怕我席捲掉你所有的財產一跑了之?」
「那怕什麼?我整個人都已經給了你!」
「我」我語塞。
工友兼舍友令狐堅對我誤入武打演員生日宴會的陷阱,感到一種含有惡意的興奮。他說,週一平,看在青春年華的份上,你可吃了回大虧。然後又話鋒一轉:「不過你這種勇於自我犧牲的精神,倒讓兄弟們感激臨涕高山仰止。哈哈哈。」
但當他得知姜倩倩逼著我與她結婚的訊息後,就再也沒哈起來過。相反,卻冒出了一段較為抽象的思考:「那我該用怎樣的想像力來形容你們倆結婚時的場面呢?荒謬加絕望?大海深處是美麗的海底瘋人院?全體賀喜的人們又跳又唱?等待著全身掛滿兵器的武打女演員,騎在你這條年輕的公魚身上來到婚禮現場?野獸派還是家禽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