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小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耐不住江洪三番五次的哀求,或者我自己也有些厭倦日益無聊的工作。便請了一個禮拜的事假,陪同他,匆匆踏上了一輛北上看望老扁的列車。列車裡,我曾覺得,自己的呼吸像是跑完五千米之後那樣困難,額頭開始直冒虛汗。可江洪卻說,火車上的時間跑得真快,似乎一根煙也沒抽完,怎麼就到了?
被江洪尊為「師父」的老扁,在出站口接應我們。老扁畢業後,被家人安置在這個中等規模的工業城市裡。先在一個掌管外貿的政府部門裡當秘書,只幹了大半個月,就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下放到一個臨街而設的小辦事處裡當主任。自己管自己,沒有同事,也沒有下屬,而領導卻個個都是。
據老扁自己說,是這麼回事:原先他上班的地方,簡直就是皇宮後院。辦公室裡面美女如雲,而他恰恰看走了眼,第一個遭他攻擊的女同事,居然是當地外貿部副主任的姘頭之一。他說,他僅僅說要給她看看手相,可對方卻飛快地脫了個精光。那個女人一身的狐臭差點就此而倒了他的胃口。 「副主任知道之後,甚至還想治我個強姦的罪名,真不知道是誰強姦誰。幸虧我老扁也不是好惹的,一番計較之後,我毫髮無損。還到這裡當上了主任。雖然官小了點,但沒人管啊,是不是?」
在t 大,老扁整天都打扮得油頭粉面,左擁右抱著一些堪稱這花那花的校園美女,是個風雲人物。可是那天的老扁,看起來比他在t 大讀書時,顯得有些憔悴,甚至還有些骯髒的感覺。那天,站在出站口,他像是抱著一束鮮花那樣,懷裡緊緊地抱著兩瓶茅臺。
老扁開始埋怨我和江洪。說應該早點通知他,以便他能及時替老同學和好徒弟準備點節目。可是很不巧,他這個月的工資,因為上個月超支而被會計扣了個乾淨。「喏,這是兩瓶半酒半水的假茅臺,假如可以賣掉的話,至少可以暫時應付一下你們倆的到來。」他還說,現在不管你幹任何事情,都得有些錢,我們現在是混社會,再也沒有過去在大學裡的那種,完完全全的空手套白狼啦。
於是,我們決定就地賣酒。老扁說:「其實,在火車站附近販假是最好不過了,得手後我們就可以一溜了之。」江洪自告奮勇地站在地攤前大聲叫賣。就在第一個顧客跟江洪在討價還價時,一夥人忽然圍了上來。為首的一名大漢氣勢洶洶地責問我們:「你們誰叫老扁?」當老扁點頭稱是,兩記比鞭炮還響的耳光就颳了過來。
「媽的,以後管好自己的老二!」 那夥人太多,又來勢迅猛。老扁暗示我跟江洪不要輕易幫忙。否則可能要吃更大的苦頭。那夥人還趁勢踢碎了我們一瓶假酒,才稍稍解氣。直到他們遠去,老扁才罵了起來。他對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分別用四個國家的語言怒罵,沒摻一點水份。畢竟他是t 大外語系貨真價實的高材生。要不是當時的系主任看不慣平時老扁的所作所為、而從中作梗的話,我估計現在的老扁一定被分到了國務院外交部,很可能將來就是著名的喬冠華第二。不能說他的人生就沒有這樣的可能。
之後,大家就沒有了賣酒的雅興。在去往老扁辦公室的路上,他一直在皺眉猜測著:自己到底又招惹了哪個不能隨便招惹的女人?老扁揚言要報仇,「找到這個女人後,我至少要用拖鞋打她的耳光,或者屁股!」可是想來想去,又覺得可疑的女人太多,結果他無法肯定是其中的哪一個。還沒走到目的地的時候,江洪就開始叫喚走累了,「還他媽餓!」
在餓鬼江洪的監督下,我和老扁開始翻各自的口袋,一共只翻出來一百零幾元。連吃點好的飯菜都不夠。最後老扁決定到市中心的紅燈區碰碰運氣。叫了一輛布滿灰塵的計程車,我們來到燈光曖昧的人肉一條街。老扁打了個電話,之後趾高氣揚地宣稱,說,好徒弟,老同學,再忍忍,也讓你們見識見識,我老扁的拿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