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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倚著城牆豎了傘,雙手握住他左手,輕聲問:&ldo;你冷不冷?&rdo;
他手凍得像冰一樣,但他只淡淡地說:&ldo;還好。&rdo;
我順了他的目光望向北方,低聲問:&ldo;汾河那邊來了人?&rdo;
枕壺應道:&ldo;嗯。&rdo;
我問:&ldo;怎麼了?&rdo;
他轉過身來,彷彿被凍僵了,一舉一動十分彆扭。睫毛上都是雪,可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只看了我道:&ldo;阿曇……&rdo;
我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柔聲道:&ldo;好啦,不用說了。&rdo;
他佝僂起身子,慢慢將臉埋進我懷裡,悶聲道:&ldo;阿曇,我沒有爹爹啦。&rdo;我伸手拂去他發上、肩上的積雪,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彷彿一聲抽泣,又聽他緩緩道:&ldo;你一走,汾河那邊就來人報信了。說我爹爹死掉了。白簡夷將他逼得走投無路,他身邊的人都死光了……他從來不認輸的,就是在最走投無路的時候,他也不認輸。&rdo;
我把下巴擱在他腦袋上,輕輕地撫他的背。
枕壺顫聲說:&ldo;他們有十個人圍攻他一個,他被斬斷了雙腿,再也不能戰了,便揮刀自刎。白簡夷本想擱下他的頭立威,萬幸的是駐紮在孝義的武襄君聞訊趕來,總算保全了他的身體。&rdo;他抬起頭來,神色已經如常,隻眼圈稍微有點紅,嘆氣道:&ldo;我當初也是有些瞧不起武襄君的……我活得多狹隘!&rdo;
我捧了他的臉道:&ldo;這無妨,等武襄君回了長安,我們一塊兒背著荊條去請罪。&rdo;
枕壺勉強笑一笑,再幽幽地朝北望一望,輕聲道:&ldo;我以前還不覺得……爹爹不愛理睬我,我還以為有他沒他一個樣。現在才知不是那樣,即便他不理睬我,只要曉得他在將軍府裡,每天清早沐浴、舞劍、誦書,我心裡就踏實。如今、如今‐‐&rdo;
我吻了吻他的眼睛道:&ldo;你要不要哭一會兒?我不會笑話你。&rdo;
枕壺搖頭道:&ldo;我哭不出來。&rdo;
我便彎腰拾起紙撐子,道:&ldo;那我們進屋裡坐一坐罷,呆呆站在城牆上也不是辦法呀。莫等明早人家來看,只見到城牆上兩個雪人傻乎乎抱在一起。&rdo;
枕壺攤開手,接住一片晶瑩的雪花,訝然道:&ldo;居然下雪了?&rdo;
我知他糊塗了,便也不再問他,只執了他的手,將他拽到屋子裡。守衛休息室裡燒著紅通通的炭火,被暖氣一烘,臉上的雪頓時化作水,一顆顆滴落。我牽了枕壺在爐火邊坐下,再替他脫了濕漉漉的大氅,掛到一邊。
師兄手持一本藍封書卷,趁著爐火裡那點光,聚精會神地看。聽見我們進屋的動靜,頭也不抬,只道:&ldo;我方才說什麼來著?&rdo;
我糊塗道:&ldo;師兄方才說什麼了?&rdo;
虯髯計程車兵拱手道:&ldo;國師大人神機妙算!&rdo;
師兄淡淡捲起書,揣進袖子裡,道:&ldo;這也算神機妙算?這兩個是我養的,我自然清楚。既然沈枕壺硬要冒著大雪站在城牆上,那除了優華,可沒人拉得動他。&rdo;
我抱怨道:&ldo;師兄你把他敲暈了扛進來不行嗎?偏偏讓他胡鬧,你也不心疼的?&rdo;
師兄從袖子裡滑出書捲來,握在手上,在我腦門兒頂上一敲,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