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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梅眼淚又嘩啦啦下來了,只回握住我的手,哭道:&ldo;阿曇,我是沒有法子了。這長安城裡,我只同你親近些。端臣說要與我和離,我該怎麼辦?&rdo;我心裡冰涼,勉勉強強道:&ldo;既如此,他自然便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無處可去,索性回祁山罷了。&rdo;她眼淚嘩嘩道:&ldo;大姐二姐都會笑話我的。&rdo;我哭笑不得,她又痴痴道:&ldo;而且我捨不得他……&rdo;我心頭大慟,幾乎要伴了她流淚,到底穩下來,溫聲道:&ldo;那你待如何?&rdo;
她喃喃道:&ldo;我不曉得。&rdo;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顫顫巍巍一滴淚珠,苦澀道:&ldo;是我太沒用了,於他的仕途不利。他若是娶個官家小姐,比我自然好上百倍。&rdo;痛哭道:&ldo;我不想擋他的青雲道,可是我捨不得啊……&rdo;我心動神馳,全不知愛一人竟能委屈到這樣的地步。己身已然沒個安放處了,卻心心念唸的俱是旁人。
她擦乾了眼淚,道:&ldo;罷了。&rdo;我低聲問:&ldo;你回祁山去麼?&rdo;燭火下她臉色蒼白如雪,她只搖頭道:&ldo;不。我想那官家小姐是萬萬不肯屈身做妾的,而我不過是山野裡一隻狐狸,妻也好,妾也罷,這種名頭於我有什麼助意呢?她不愛做妾,那便我來做罷了。我只是捨不得端臣。&rdo;我顫聲道:&ldo;是他先負你啊。&rdo;祁白梅柔聲道:&ldo;你不曉得他。他原先待我很好,我如今不過是回報罷了。&rdo;又見她痴痴望了燭火,喃喃道:&ldo;不曉得他要娶哪一家的小姐?唉,只求她不要比我好看。我再不濟,也是一隻狐狸精。&rdo;向我悽然一笑,道:&ldo;狐狸精在人間混成這樣,平白墮了祖先的威名。&rdo;
祁白梅走後,我虛弱無力地由侍女扶進了裡屋。枕壺在榻上躺了,伸手把我攬過去,摸我額頭說:&ldo;你二妹和巫端臣,你大約曉得了罷?&rdo;我胳膊肘撐起身子,向他怒目道:&ldo;你早曉得了?&rdo;枕壺嘆氣道:&ldo;你爹爹老早同我說了,延順大約也瞧出了端倪。&rdo;我道:&ldo;你們兩個小騙子。&rdo;枕壺道:&ldo;我和延順都知你心思簡淨,想了能瞞一天是一天,省得你難過。&rdo;
我捂了臉道:&ldo;你們都欺負白梅。她孤零零一個人隨巫端臣上京來,又彷徨又心驚,只能守著巫端臣一人,你們卻要奪走他。&rdo;枕壺涼涼道:&ldo;可不是我們要奪走他,是巫端臣自己不要她。&rdo;我想到巫端臣今日在&ldo;風水一輪&rdo;醉後吐露的那些話,愈發傷心,趴在枕壺懷裡嗚嗚咽咽哭了好一陣,方道:&ldo;我也不是東西。&rdo;
巫端臣的功名之心,全因為祁家的瞧不起;他對白梅的怨憤,也盡源於此。若是我將個中真相一一說明瞭,他曉得了白梅便是他逗養了八年的傻狐狸,未必對她沒有情誼。可偏偏阿爹替優姝看上了巫端臣,優姝也便認了,我如今若將巫端臣與祁白梅的心結解了,優姝怎麼辦呢?整個長安城都要瞧她的笑話。我再不喜歡她,也是她的阿姐,萬不能做這種事,辜負了阿孃的託付。
我既下定了決心,便也不顧良心的拷問,只預備將&ldo;風水一輪&rdo;上巫端臣那席話爛在肚子裡。倏忽間又見了白梅的淚眼,到底於心不忍,只能往枕壺懷裡縮了,兀自流眼淚。
沈老將軍說是身體不適,告了半月的假。枕壺聽了心焦不已,情願再去將軍府前跪一晚上,也得去聽那老羽林軍說說父親的病情。我捨不得他去跪,便將昨日沈老將軍與武襄君那場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