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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一雙普通的十幾歲少年的手，關節處有些薄薄的繭，手背上還有幾點小小的燙傷的疤痕，可能是被油星濺到了。

&ldo;記憶復甦得太晚，錯過了修習先天境的最佳時期，當年的修為也沒剩下多少，&rdo;段響劍說，&ldo;所以現在……我只是個比凡人稍微強一些的凡人。&rdo;

會累，會餓，會困，會筋疲力盡，會流血受傷……從這些方面來說，他還不如原身穿來的林落焰。

&ldo;這時代沒有靈氣，又到處有各種各樣的限制，也不可能讓我自己去找修行之地……&rdo;段響劍說，&ldo;剛開始的時候我非常懊惱，想方設法恢復以前的境界……後來有天，媽媽帶著我去給爸爸掃墓，她說，你看你兒子也這麼大了……&rdo;

段響劍停了一停，又摁亮手機。這一次，李珍檬看清了桌布上的一家三口：爸爸摟著媽媽，媽媽抱著孩子，大概是十年前的照片。

他又吸了一口氣，好像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又頓了一下。

&ldo;反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又讓我再世為人，&rdo;段響劍說，&ldo;但這一世，我想先做個凡人……想先做個兒子。&rdo;

李珍檬有些聽不太懂，畢竟她活的還不到他的零頭。

&ldo;那我們得快點出去，&rdo;李珍檬想了想說，&ldo;你媽媽還在等你呢。&rdo;

段響劍眯了眼，眉頭一皺：&ldo;剛才你推那嬰兒車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rdo;

&ldo;我也覺得有些奇怪，&rdo;李珍檬說，&ldo;那個孩子看得到我們，但是‐‐&rdo;

段響劍沒有理她，直接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握著劍走到最開始的超市門口。晚上七點多，這超市還是顧客盈門，是這條街上最熱鬧的地方；那塊護膚品的廣告燈牌也還亮著，女明星為您真誠推薦保濕美容霜。

段響劍走到燈牌前了。燈管微微閃了幾閃，電壓似乎不太穩定，女明星的臉色也明明暗暗的。

他轉身朝李珍檬一看，李珍檬會意地走了上去。

&ldo;等會兒，我要把這個敲碎，&rdo;段響劍湊近她，小聲說道，&ldo;你留神注意看，四周的人群裡，有沒有看著我們的人。&rdo;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李珍檬還是點頭，應了聲&ldo;好&rdo;。

&ldo;你站我身後，別被碎片濺到。&rdo;

&ldo;……好。&rdo;

然後，段響劍高高揮起手中的劍囊‐‐往下重重劈落。

‐‐&ldo;砰！&rdo;

亞力克外箱被打碎了，燈管炸裂了，各種碎渣碎片散落一地。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李珍檬還是被嚇了一跳，她馬上反應過來，睜大眼睛朝四周望去。

來去行人當然也聽到了這個動靜，紛紛停下腳步。

&ldo;怎麼回事？&rdo;&ldo;東西自己炸了？&rdo;&ldo;沒看見啊，突然就爆了。&rdo;

許多人望著這裡，望著炸開的燈箱，還有人聚集過來檢視情況；但他們的視線毫無阻礙地越過面前的兩人，彷彿穿透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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