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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怎麼這樣……」水野十分憤慨。友則也無話可說。
「求你了,相原先生,福利辦公室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水野跟友則的母親差不多年紀。看到她那嚴肅的表情,友則就沒法拍拍屁股走人了。
「好吧,火化費先用我們部門的事務管理費墊付,一個月內償還。您聽清楚了嗎?」
友則對死者唯一的親屬西田說道。可他就這麼坐著,既不說好,也不點頭,只是喘著粗氣,抬眼瞥了友則一下,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您在聽我說話嗎?就一個月!」友則再次強調。
「留、留……」西田終於開口了,「留點錢給我。我、我肚子餓了。」
友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他不禁抬高嗓門,「我是同情你剛沒了老媽,特地過來看看,你卻跟我說你肚子餓?」
「相原先生,別這樣,我替他跟你道個歉。他只會這麼說話呀。」水野插進兩人之間,伸手按住友則的胸口把他推開,「他只在工地幹過活,說話難免比較粗魯。」
「這是會不會說話的問題嗎?讓我留點錢給他,開什麼玩笑!」友則把水野推到一邊,「我告訴你,我是絕不會批准你的低保申請的!有胳膊有腿,卻不出去工作,讓母親活活凍死,還想要政府掏錢養著?想得美!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你吃上低保。」
西田攥緊拳頭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一番,他還真像是練柔道的。
「要動手嗎?好啊,來吧!」友則挺起胸。
「留、留、留點錢給我。好吧?一點點就行。留點錢。」他還真伸出手來,驚得友則趕忙甩開。他心想,這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你這樣跟流氓有什麼區別?四十好幾的人了還說這種話,腦子有病嗎!」
友則喊得相當響亮,惹得好幾個護士探出頭來張望。
「別這樣,相原先生,求你了……」
「水野女士,這人是自作自受,不值得絲毫的同情。很抱歉,我要走了。墊付的事就當我沒說過。我們部門是不會出錢的,請你們去諮詢市政廳的生活福利科吧。」
這回,他真的毅然決然地轉身走了。水野在喊他的名字,但他堅決不理,快步衝上樓梯。心悸持續了許久。這幾年裡,他從未像這樣爆發過,自己也是既驚訝又亢奮。
豈有此理,這都是什麼人啊。也許一半人類都是這樣的劣等生物。
他下定決心,不給佐佐木買便當,也不去他家修天線了。他受夠了。要是佐佐木再打電話來,就罵他個狗血淋頭。
友則走出醫院大門,來到停車場,看見一輛又髒又破的塞利西歐。這車特別笨重,怪嚇人的,一看就是搞土木的人愛開的車。直覺告訴他,那就是西田肇的。車身鏽跡斑斑。水野之前說過,西田家的車無異於廢鐵,賣不出去。這話的確不假,但他不由得納悶,西田為什麼沒有在生活困窘到如此境地之前想辦法節約花銷?既然他也有收入不菲的時候,那為什麼沒有攢些錢備用?開塞利西歐這種豪車的人居然要申請低保?簡直聞所未聞。
他越想越氣,冒雪衝進車裡。
抬腕一看,還沒到中午。他決定不回辦公室,乾脆去打會兒彈子球。反正今天已經無心工作了。陰霾的天空也讓他又鬱悶了幾分。
就在他暖車的時候,擋風玻璃已堆滿雪珠。廣播新聞說,夢野市有個高二的女生已經失蹤整整三天了。
哼。友則冷笑一聲。破地方出破事,真是般配。
播音員不緊不慢地說著,女生獨自離開補習學校後就不見了,身上還穿著校服,不太可能是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