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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這樣的，我們都在收養所長大。&rdo;

我一愣，停止了咀嚼。

&ldo;我母親到了費城以後嫁給一個名叫約瑟夫&iddot;林登的男人。在我大約七歲的時候，他們雙雙死於一場車禍。&rdo;他的語調平靜，好像在預報一陣冷空氣來臨，而不是在講述一場改變人生的悲劇。&ldo;那是一個冬天，剛下過一場暴風雪，費城有很多山地，車子就那樣失控，衝下大橋。&rdo;

我皺起眉頭。

&ldo;因為在那邊沒有親人，至少是沒能找到什麼親戚，我就進了收養所，呆了十年。&rdo;

那個女服務員為我們點了單，大聲報了一遍，隨即走開了。

我看著大衛，不知先問什麼好。&ldo;你是怎麼……怎麼……?&rdo;

&ldo;進過收養所的孩子有一種特別的眼神，我隔很遠就能看出來。他們往往耷拉著眼皮看人，不想讓別人發現他們的目光，不想被注意到。他們就只想敷衍過去，不惹麻煩。多莉就有那種眼神，我想自己也有。&rdo;

就是因為這個他才一直戴墨鏡嗎?&ldo;但你現在已經很成功，完全不像……像你說的那樣。&rdo;但願這麼說不會顯得勢利。

&ldo;關於這點，我從沒質疑過自己。母親經常對我說，我能夠，不，我一定會實現所有的夢想。她說我是特別的。&rdo;他嘆了一聲，與其說是感慨，不如說是呼了一口氣。&ldo;我一直深信不疑，雖說後來我也意識到，她這話更主要是說給自己聽的。&rdo;

&ldo;怎麼說?&rdo;

&ldo;我就是邪不勝正的證明。在希特勒幾乎殺光了猶太人之後，我出生了，我就是她的勝利。我是一個切實的存在，一個可觸可感的證明‐‐不是納粹，而是她，贏了。她像對待王子那樣養育我，當然不是以物質享受，因為嚴格地講，我們那時是貧窮的。但我擁有無條件的愛，我的一切要求都可以滿足。&rdo;他垂下目光。&ldo;直到她去世。&rdo;

點的菜端上來了。他拿起烤牛肉三明治，大口吞食著，我慢慢地吃一份沙拉。&ldo;那十年我不斷地被送去費城的各個收養所，&rdo;他咬下一口，說道。&ldo;有好的也有不好的。&rdo;他下巴上的一條肌肉輕跳著。&ldo;但我很幸運，拿到了去賓州州立大學的全獎。一年之後，又轉學到賓夕法尼亞大學，以後就一直呆在費城。&rdo;

女服務員端著一壺咖啡過來，我把手罩在自己的杯子上，但大衛點了點頭，她就倒了一杯給大衛。大衛開啟兩個糖包，倒進咖啡裡攪拌。不管萊爾&iddot;戈特利布是怎樣一個人，我想，至少她是個好母親;她對兒子的信念，支撐著兒子渡過了那段充滿孤獨和磨難的少年時期。他撐過來了。還有多莉。

我把自己的盤子推開。&ldo;那麼，說說你的計劃吧。&rdo;

他啜著咖啡。&ldo;我想去找一下警方，看看能不能拿到父親那件案子的卷宗。如果當時負責此案的警察還在世，可能還要拜訪一下他。&rdo;

我咬著唇。

&ldo;我知道希望渺茫，&rdo;他說。&ldo;但說不定，他有個兒子或者女兒，他們能記得什麼。&rdo;

我搖搖頭。

&ldo;怎麼了?&rdo;

&ldo;找警察沒用。&rdo;

&ldo;為什麼?&rdo;

&ldo;他們不會透露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