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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了，你是搞貨幣交易的?&rdo;

&ldo;對。&rdo;

&ldo;哦。&rdo;我看著他。&ldo;你一直住在費城嗎?&rdo;

&ldo;除了旅行都在。&rdo;

&ldo;我猜，旅行的時間更多吧。&rdo;

&ldo;對。&rdo;

我拿起調羹。&ldo;常到些什麼地方呢?我是說，你旅行的時候。&rdo;

&ldo;大部分是歐洲，有時到東京。&rdo;

&ldo;去過德國嗎?&rdo;

&ldo;去過。&rdo;

&ldo;那是你父母的祖國。&rdo;

&ldo;對。&rdo;

我這句話讓氣氛變得令人不安了‐‐我從來就不擅長喝酒時閒聊。於是我竭盡全力，儘量不去想他有多麼像保羅&iddot;艾弗森。然而這就像儘量不去想一頭粉紅色的大象那麼困難。

服務員端來了三明治。他小心翼翼、整整齊齊地咬了幾口，然後把剩下的三明治放在盤子裡，雙手交叉放在前面。&ldo;你呢?你的工作?&rdo;

他終於提了一個問題。這種勉強的交談肯定讓他感到尷尬。&ldo;影視製片人。&rdo;

&ldo;真的?&rdo;他的嘴角意外地飛出了一個親切的微笑。&ldo;我一直想執導一部作品&rdo;

作品。而不是片子。他看上去完全玩得起數碼攝像機及其全套裝置，甚至包括現在市場上的那種編輯軟體。

&ldo;當然可以啊，現在人人都可以做的。&rdo;

他聳聳肩。

&ldo;你可以用家人來練手藝嘛。&rdo;

他搖了搖頭。&ldo;我並不想做家庭生活紀錄片;而且我也沒有家人。&rdo;

無妻，無子。不會有殺人犯了。

&ldo;我沒做故事片，是為企業客戶拍商業廣告。&rdo;

&ldo;可你懂啊。&rdo;

又是一個微笑‐‐燦爛、坦誠，就像老爸照片裡萊爾的微笑。

一陣刺痛的快感傳遍我的全身。&ldo;當然，我也不會一直都拍商業廣告片，總有一天……唉……誰說得準呢?&rdo;

&ldo;我童年最美好的回憶就是看電影。上中學時我在電影院打工。&rdo;

&ldo;打工!引座員嗎?&rdo;

他點了點頭。

我閉上一隻眼睛，浮現出一個長著青春痘、穿著紅色夾克衫的少年在電影院裡領著觀眾找座位的情景。&ldo;那麼，你最喜愛的影片有哪些?&rdo;

他舉起手掌。&ldo;這可不行，我記不住那麼多。&rdo;

我咧嘴而笑。&ldo;只說前五部。&rdo;

&ldo;還是很難。&rdo;他看著我身後，把三明治都忘了。&ldo;我想想看。&rdo;他舉起一隻手。&ldo;有《正午》，《教父》。&rdo;說出一部就放開一根指頭。&ldo;《公民凱恩》，《七武士》……還有……《阿爾及爾之戰》。&rdo;他攤開手指，頗為得意。

我的眉毛上揚了一下。&ldo;很不錯。&rdo;

他拿起剩下的三明治，塞進嘴裡。

&ldo;我給你補充三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