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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一根煙，抽到一半就扔了。煙滾到人行道邊，拉出幾星火花。火熄了之後，第十大道上一輛往上城方向的汽車右轉，停在葛洛根門口，擋住了我的視線。那是一輛加長型的銀色卡迪拉克。車子的玻璃都是唷的，我看不到開車的人，也不知道裡面坐了幾個人。

有一會兒我以為會聽到槍聲大作，我以為槍響之後，車子會飛快開走，然後我會看到尼爾抱著肚子倒在人行道上。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他跑到車旁，乘客座旁邊的車門開啟，他上了車，關上車門。

卡迪拉克開走了，只剩下我一個。

第15章

我淋浴時就覺得聽到了電話鈴響。出來時它又響了。我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跑去接。

&ldo;斯卡德嗎?我是米克&iddot;巴盧，我吵醒你了嗎?&rdo;

&ldo;我已經起床了。&rdo;

&ldo;好傢夥。現在很早，可是我得見你。十分鐘之內行嗎?就在你旅社門口怎麼樣?&rdo;&ldo;最好是二十分鐘。&rdo;

&ldo;你就儘早吧，&rdo;他說，&ldo;我們可別遲到了。&rdo;

遲到什麼?我迅速刮鬍子，穿上西裝。我一夜沒睡好，一直在作夢，夢裡都是監視門口和路過的汽車朝外開槍。現在是早晨七點半，而&ldo;屠夫小子&rdo;約我見面。為什麼?做什麼?我打好領帶，拿了鑰匙和皮夾。樓下大廳沒有人在等，我走到外頭，看到車子停在街邊，就在旅社門口的消防栓前面，是那輛銀色的大卡迪拉克。車窗都是暗色玻璃，可是這回我可以看見他坐在方向盤後面，因為他把乘客位置旁的車窗搖了下來，身子探出來向我招手。

我穿過人行道，開啟車門，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屠夫圍裙，脖子以下都遮住了。白色棉布上有鐵鏽色的汙漬，有些還很鮮艷，有些漂白過已經褪色了。我發現自己不太確定跟一個穿這種圍裙的人同車是否明智，不過他的態度讓我沒有理由害怕。他伸出手來，我跟他握了一下，然後上車，把門關上。

他把車子駛離路邊，開向第九大道的街角，停下來等綠燈。他又問一次是不是吵醒了我，我說沒有。&ldo;原先你們前臺的人說電話沒人接，&rdo;他說，&ldo;可是我叫他再接上去試試看。&rdo;

&ldo;我在洗澡。&rdo;

&ldo;可是你晚上睡了嗎?&rdo;

&ldo;只睡了幾小時。&rdo;

&ldo;我還沒上床哩。&rdo;他說。綠燈亮了，他搶在車群前頭很快地左轉，然後到了第五十六街不得不又在紅燈前面停下來。。今天是陰天，空氣中感覺得出來快下雨了，透過暗色車窗，天空看起來更陰晦。

我問他要去哪兒。

&ldo;屠夫彌撒。&rdo;他說。

我腦袋冒出一些怪邪的異教儀式，人們穿著沾血的圍裙，揮舞著屠刀，獻祭一頭小羊。

&ldo;在聖伯納德教堂，你知道那個地方嗎?&rdo;

&ldo;第十四街?&rdo;

他點點頭，&ldo;那兒的禮拜堂每天早上七點鐘有個望彌撒的儀式。八點時左邊小房間有另外一個彌撒，只有幾個人參加。以前我父親每天早上工作前都會去，有時也帶著我。他是個屠夫，在那兒的市場工作，這件就是他的圍裙。&rdo;

綠燈亮了，我們又轉了個彎上了大道。有時候綠燈閃了，他就放慢速度，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然後闖過去。中途碰上往林肯隧道的交叉路口，他不得不停下來，之後便一路順暢開到第十四街左轉。聖伯納德教堂在北側第三個街區，他在教堂門口停了下，然後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