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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上天跟我開的一個玩笑嗎?
如果這是真的,那也就意味著,我身上居然流淌著李唐皇族的血,當今皇上居然是我的親叔父,而太子、吳王、魏王他們,居然是我的堂兄弟!
還有,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如此一來,今上李世民就不僅是我的叔父,而且是我的殺父仇人!就是他,在武德九年六月四日親手射殺了我的生父李建成,並在同一天血洗東宮,砍殺了我的五個兄弟!
如果說魏王李泰殺害了我的養父,我就發誓要找他報仇,那麼李世民殺害了我的生父,我又該怎麼辦?我該不該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殺了他為父親報仇?或者說,我該不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從他手中奪回本屬於父親的皇權?!
這一刻,蕭君默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無助。
坐在對面的玄觀看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青筋暴起,不禁驚詫道:&ldo;盟主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do;
蕭君默苦笑著搖了搖頭,當即起身,辭別了玄觀,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法音寺。
此時此刻,他只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一個可以讓自己放下堅強、肆意軟弱的地方,然後像一隻孤獨的野獸那樣,舔一舔內心那個鮮血淋漓的傷口,最後再以一聲悽厲的長嚎質問上蒼!
你為什麼要給我安排這樣的命運?為什麼要跟我開這麼可怕又殘酷的玩笑?!
蕭君默不知道自己怎麼出了懷貞坊,又怎麼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長安東南蝦蟆陵的郎官清酒肆,然後硬是把緊閉的門板給踹開了。酒肆的掌櫃和夥計從睡夢中驚醒,以為是地痞惡霸來找碴,操起棍棒菜刀跑出來要拼命,一看竟是熟客蕭將軍,不禁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接著,蕭君默便闖進酒肆開始狂飲。
他不記得自己叫了多少酒,只記得喝到最後,一直在旁邊好言相勸的酒肆掌櫃跟他翻了臉,死活不讓他再喝。蕭君默勃然大怒,起身揪住了掌櫃衣領,威脅要揍他。可掌櫃的只是笑了笑,然後輕輕把他一推,他就重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掌櫃叫了幾個夥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爛醉如泥的蕭君默抬進了一間客 房。
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大亮,蕭君默從床榻上坐起來,用了好一會兒才弄清自己為何在這個地方。他找到掌櫃,表達了謝意。掌櫃不放心地看著他,說要讓夥計趕車送他回去。蕭君默苦笑著擺了擺手,然後頭重腳輕地走出了酒肆。
這是一個難得的大晴天,天空瓦藍瓦藍,陽光竟然有些刺眼。
街市上車馬駢闐,行人熙攘。
蕭君默心神恍惚地行走在人群之中,感覺身邊嘈雜的市聲是那麼近又那麼遠,感覺這個擾攘的紅塵是那麼真實又那麼虛幻。
不知走了多久,蕭君默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他忽然駐足,抬頭直視蒼穹,明晃晃的太陽立刻刺痛了他的眼睛。
兩行晶瑩的淚珠同時從他的兩邊眼角流了下來。
我不是哭。蕭君默對自己說,只是陽光太過刺眼。
不遠處,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沒料到有人會突然停在街心,車夫反應不及,一下子勒不住韁繩,馬車直直朝蕭君默沖了過去。
蕭君默扭頭看了一眼,竟然視若無睹,猶自一動不動。
千鈞一髮之際,一匹駿馬飛馳而至,馬上騎者縱身躍起,一腳踹倒了蕭君默,自己穩穩落地,那輛失控的馬車堪堪擦著他的衣角掠了過去。
蕭君默揉著發痛的胸口,從地上爬起來,對騎者道:&ldo;你有病啊,踢那麼 重!&rdo;
騎者正是吳王李恪。
&ldo;你才有病!&rdo;李恪不悅道,&ldo;站大馬路上讓車撞,找死啊你?!&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