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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他忽然聽到有人敲門‐‐那聲音微弱急促,但他耳朵太靈敏,還是聽得到。敲了四聲,然後又消失了。
是雪莉。她每天早上都會把他的早餐放在門口,然後拿走前一天留下的盤子,而盤子裡的晚餐也幾乎都是原封不動。老沃克呻吟了一聲,翻身面向裡面。接著,走廊又傳來腳步聲,永遠是那麼匆忙,那麼緊張,那麼充滿火藥味。他這條走廊離機房很遠,本來一直都很安靜,可是現在,這裡幾乎已經變成人潮最洶湧的主幹道。現在,大門入口已經變成最重要的地方,滿腔怒火的人都是經過這條走廊走向大門。整個地堡從上到下,所有的人都在互相廝殺,爭奪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地方。雙方死傷越來越多。除非有一方投降,否則永遠不會結束。每天的廝殺,都是因為每個人都只記得前一天的廝殺所造成的仇恨。沒有人肯去回想更早以前的時光。
但老沃克會想。他還記得‐‐
這時候,工坊的門忽然被推開。工坊裡堆滿了東西,一片狼藉,不過老沃克從縫隙看得到那是詹肯斯。他只有二十幾歲,可是因為滿臉大鬍子,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現在,諾克斯死了,這孩子必須承擔收拾殘局的責任。那孩子繞過工作檯和滿地的零件,走向老沃克床前。
&ldo;我起來了,我起來了。&rdo;老沃克咕噥著,巴不得詹肯斯趕快走開。
&ldo;起來了才怪。&rdo;詹肯斯走到床前,用槍管戳戳老沃克胸口,&ldo;起來,老先生,快起來!&rdo;
老沃克忽然緊張起來,不由自主地往後一縮,揮手叫那孩子走開。
詹肯斯低頭湊近他,皺起眉頭看著他,好像有點擔心:&ldo;沃克,那臺無線電要趕快修一下。我們被他們打慘了,要是不趕快聽聽無線電,看看有沒有什麼情報,這地方我恐怕守不住了。&rdo;
老沃克掙扎著想坐起來,詹肯斯抓住他工作服的肩帶,拉了他一把。
&ldo;我整夜沒睡一直在修。&rdo;老沃克搓搓臉。他嘴巴好臭。
&ldo;修好了嗎?沃克,我們很需要那臺無線電。漢克把那玩意兒交給我們,冒了多大的危險,你應該知道吧?&rdo;
&ldo;唉,他怎麼不多冒點險,順便把操作手冊也給我們。&rdo;沃克抱怨了一句,然後兩手撐著膝蓋,很費力地站起來,拖著沉重腳步走向工作檯,身上的毛毯掉到地上。才剛起床,他兩腿還是酸軟無力,手指還很僵硬,沒辦法握拳。
&ldo;我檢查過電池了。&rdo;他對詹肯斯說,&ldo;電池沒問題。&rdo;老沃克朝門口瞥了一眼,看到哈柏站在走廊上。他本來是煉油工人,現在,畢特已經死了,他成為詹肯斯的副手。他低頭瞄著老沃克的早餐,好像很餓。
&ldo;給你吃吧。&rdo;老沃克朝那個熱氣騰騰的碗揮揮手,一副很不在乎的樣子。
哈柏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就把步槍靠在牆邊,坐到工坊門口,抓起碗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詹肯斯很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但並沒有說什麼。
&ldo;所以,你明白了嗎?&rdo;老沃克指著工作檯上的東西叫他看。那臺無線電被拆成好幾個零件,分散擺在臺上,不過所有的零件都已經用電線串連起來,已經可以使用。&ldo;現在我已經把我們的電線直接接在上面,不用再換電池了。&rdo;他拍拍旁邊那個變壓器,&ldo;另外,喇叭也沒問題。&rdo;他按下切換鍵,擺在長凳上那組小喇叭立刻發出發出靜電的&ldo;嗞嗞&rdo;聲。&ldo;不過,還是聽不到人的聲音。沒人在說話。&rdo;他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