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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莫羅上校顯得不是比平日裡憂愁,而是更為焦慮不安。我似乎感覺到在他的目光中燃燒著一團長期以來被淚水淹沒著的火焰!我問邦克斯他是否也注意到上校的異樣表情。
&ldo;您說得對,&rdo;邦克斯回答道,&ldo;是有些異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rdo;
&ldo;您去問問馬克&iddot;雷爾?&rdo;我說。
&ldo;對,馬克&iddot;雷爾或許知道……&rdo;
於是工程師起身離開客廳,向中士住的那個房間走去。
但中士不在屋內。
&ldo;馬克&iddot;雷爾到哪裡去了?&rdo;邦克斯問侍候我們用餐的古米。
&ldo;他不在宿營地,&rdo;古米答道。
&ldo;什麼時候走的?&rdo;
&ldo;大約在一小時前,莫羅上校讓他走的。&rdo;
&ldo;您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嗎?&rdo;
&ldo;不知道,邦克斯先生,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rdo;
&ldo;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沒發生過什麼事嗎?&rdo;
&ldo;沒有。&rdo;
邦克斯重新走回來,告訴我中士不在而且也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不在,然後又說了一遍:
&ldo;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等等看吧。&rdo;
晚飯開始了。通常,莫羅上校在用餐時總和我們一起聊天。他喜歡聽我們講遊覽的情況,對我們白天裡做的任何事情都很有興趣。我總是謹小慎微地從不談及那些能使他回憶起印度兵暴動的東西,哪怕是稍微觸及到它的內容也儘量避免。我想他已經有所覺察;但他是否在意我的這種保留呢?何況當談話涉及到貝納勒斯或安拉阿巴德這些曾被捲入暴動的城市時,我的這種有意識的保留實在是再明顯不過。
所以在這天的晚飯上,我一直擔心不得不談到安拉阿巴德。但這份擔心純屬多餘。對這一天的遊覽,他既不問邦克斯也沒問我。整個晚飯期間,他一直沉默著。而且他顯得越來越焦慮不安。他不時地朝通往安拉阿巴德軍營區的那條路上張望,我甚至覺得好幾次他幾乎想從桌邊站起身來瞧個仔細。愛德華&iddot;莫羅先生肯定是在焦急地等馬克&iddot;雷爾中士回來。
這頓晚餐的氣氛十分低沉。奧德上尉用目光詢問著邦克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邦克斯卻並不比他知道得更多。
晚飯結束後,莫羅上校並不按他平時的習慣留下來休息片刻,而是走下陽臺的臺階,在那條路上又往前走了幾步,朝遠處最後眺望了一眼,接著轉過身來對我們說:
&ldo;邦克斯、奧德還有您,莫克雷,你們願意陪我去趟軍營嗎?&rdo;
我們立刻離開餐桌,跟在一言不發步履沉重的上校身後。
百餘步後,愛德華&iddot;莫羅先生停在馬路右邊的一根木樁前,上面貼著一張告示。
&ldo;念念上面的字,&rdo;他說道。
正是兩個多月前那張懸賞那納&iddot;薩伊布的人頭而且宣告他已經在孟買地區出現過的告示。
邦克斯和奧德掩飾不住一臉的沮喪。直到那時,無論在加爾各答還是在旅途當中,他們始終沒讓上校看見這張告示。但他們的一片良苦用心最終卻毀於一旦!
&ldo;邦克斯,&rdo;愛德華&iddot;莫羅先生抓住工程師的手對他說,&ldo;你知道這張告示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