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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梅盯著躺在他前面的屍體,五十英尺,四十,三十。
我瘋了,特里梅想。繼續前行,眼睛盯著漢迪烏黑的槍口。
二十英尺。血是那麼紅,面板是那麼白。
漢迪的嘴動了一下,但是特里梅什麼也聽不見。或許上帝的審判就是讓我和那些可憐的女孩兒一樣變成聾子。
十英尺,五英尺。
他慢了下來。警察們現在都站起來了,所有人都盯著他。漢迪可以向任何一個人開槍,像他們能幹掉他一樣。但是沒人開槍。這是一戰中的平安夜,敵對的雙方分享著讚美詩和食物,彼此幫助對方收拾、掩埋分散在荒野山岡上的屍體。
&ldo;我做了什麼?&rdo;他咕噥著,雙膝跪倒,觸控著那雙冰冷的手。
他哭了一會兒,然後抱起警察的屍體‐‐喬伊&iddot;威爾遜,先驅者二號‐‐毫不費力地舉起他,注視著窗戶。漢迪的臉上不再有笑容,而是一種奇怪的好奇。特里梅記住了這張狐狸樣的扭曲的臉,冷漠的眼睛,舌尖舔著上唇的樣子。他們近在咫尺。
特里梅轉過身,走回警戒線。他的大腦裡迴蕩著一個曲子,漫無目的地漂浮著。他一下子想不起來這是什麼,然後普通樂器變成了風笛,他的記憶回到幾年前,曲調變成了《奇異恩典》,這是一支傳統的歌謠,在陣亡的警察葬禮上演奏。
晚上八點四十五分
亞瑟&iddot;波特思考著寂靜的本質。
他坐在診療所裡,盯著地板,醫生在為他燒傷的胳膊和手治療。
寂靜的每一天,每一週。比木頭還厚的寂靜,永久的寂靜。這就是梅勒妮日復一日的生存狀況?
他自己懂得安靜。一所空蕩蕩的房子。週日的早晨,只有家用馬達和抽水機微弱的轉動聲。寂靜的夏日午後,他一個人在房後的走廊裡。但波特是一個生活在期待狀態的人,對他來說,至少在好的天氣裡,寂靜或許是他的生活即將再一次開始的等待狀態‐‐他會遇到像瑪麗安的人,他會找到除了人質劫持者、恐怖分子和精神變態者以外的某個人分享自己的思想。
某個像梅勒妮的人?他不知道。
不,當然不是。
他覺得手背一陣發涼,看到醫生正在塗一種藥膏,具有迅速止痛的效果。
波特想著梅勒妮的照片,看見它放在屠宰廠的圖表上面。他想著自己的反應,就是幾分鐘以前,漢迪要殺另一個人質的時候。她是他心裡想到的第一個人。
他伸了個懶腰。後背上的某個關節發出輕微的響聲,他警告自己:別傻了……
但是在另一部分豐富的大腦裡,曾主修英國文學的亞瑟&iddot;波特的邏輯思想是:如果我們犯傻便應該是出於愛,而不是出於對職業的忠誠,在職業生涯中,生命安危不定;也不是出於靈性或者對美貌和知識的渴求。不是與我們的孩子們友好相處,那麼充滿渴望和不確定因素。只是出於愛。因為愛就是最純粹的愚蠢,我們進入愛的世界只有一條途徑:充滿激情並處於半瘋狂狀態。愛的世界總是高尚的,而且是寬容的。
然而他嘲笑著自己,搖了搖頭,現實世界再一次降臨‐‐就像隱痛回到燒焦的胳膊上一樣。她二十五歲‐‐不到你的年齡的一半。她是個聾人,兩人情況相差懸殊。而且,上帝啊,今天是你的結婚紀念日。二十三年了,沒有錯過一年。太荒唐了。還是回到指揮車吧,回去工作。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波特抬起頭,吃了一驚。
&ldo;都弄好了,先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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