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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眼,一片黑。
這種感受,不論重複多少次,都會令她蜷在被子裡哭到頭昏腦漲、嘶喊到喉嚨幹啞。
其實說破天,只是不被一個人喜歡而已。
只是不被楚佑喜歡而已……
紀嵐抄不下去,擱下筆,雙手捂住了臉。
只抄了一半的經文被她丟進了香爐裡,紙張一碰到線香的火星便很快點著,焦黑的顏色一點點蠶食雪白的紙張。她倒在保溫杯蓋裡的熱水尚沒吹涼,一字一句抄寫了兩個小時的成果就化作了灰燼。她不知道這麼做是不是對佛不敬,有沒有什麼講究,但這幾張紙即便她揣包裡帶回去,也還是要被窩成一團丟進垃圾桶的。
&ldo;請問……&rdo;她在爐前站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向正掃地的和尚詢問,&ldo;你們寺裡賣平安符嗎?&rdo;
和尚沖他點點頭,立刻放下掃帚給她領路。
她問過許哲:你抄經,是信佛嗎?
許哲說:不信,但是即便不信,還是願意替我老婆多做點什麼,有一丁點用也好,完全沒用也好,只要能多做一點,我一定會多做一點。
紀嵐看著被她捧在手心裡紅黃相間、刺繡粗糙的布袋子,無數個念頭飛一般地在她腦海中閃過。
要見他嗎?拿這個當藉口見他嗎?不說是特意求來的平安符,只說是去了一趟寺廟所以隨手買的小東西?普通朋友之間送點東西很平常吧?
然而最後,她還是把平安符塞到了許哲手裡,&ldo;幫我帶給楚佑,就說……要是嫌難看,放在抽屜裡都行。&rdo;
&ldo;哦。&rdo;許哲接過平安符,直接裝進了大衣口袋裡,看都沒看一眼。
倒是紀嵐從飯堂裡領了個白麵饅頭出來時,他不忘提醒,&ldo;晚上要拍照。&rdo;
回程的路上,紀嵐靠在座椅上打瞌睡,陽光照得她昏昏欲睡,窗外唯一的景緻是半禿的樹木和五顏六色的巨幅廣告,她幾乎每半個小時就會睡著一次,隨即在冗長又空白的夢境裡口乾舌燥得突然醒來。
時間在她的世界裡凝固了‐‐半睡半醒間,她意識到了這件事。
☆、第 39 章
她已經很久沒和誰說過話了。她的生活變得單調、沉悶、無趣,而又日復一日如流水般沖刷而過,不留痕跡。楚佑離開之後的每一天,她能清楚看見眼前巨大的鐘擺在飛速地工作,卻失去了時間流過的具體感受。
所以她才能心安理得麻木又混沌地生活著,一旦清醒,她又會陷入放棄自我、浪費人生的巨大恐懼中。
能不能不想楚佑了?
偶爾一覺睡醒,神清氣慡,會令她產生自己已經掙脫束縛,重獲新生的錯覺,只是這樣的錯覺不會持續太久。她被一隻看不見的鐐銬牢牢鎖住,走不到百步就會被生拉硬扯,拽回原地。
沒有一條路,通向自由的出口。
新專輯的發布會是2月5日,立春。會場被佈置的花團錦簇,與紀嵐一字肩的鵝黃色禮服相映襯,給人以新春之際生機盎然的暖意。
她已經在後臺梳妝完畢很久了,空調打得很足,她披著一件薄棉衣坐在鏡子前,盯著自己的臉看了許久。
這星期以來,她的腦袋裡時不時會蹦出一句話,有聲音的一句話:這是你嗎?
她打小就是個很普通的人,父母賺得不多不少,剛好能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對她的管教不嚴不松,她得以成為一個擁有一技之長、學習中偏上的準優等生。相貌說不上出眾,但好在五官端正,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試錯了不少風格不倫不類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