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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禧和居小廚房，設在第二進的西小跨院，大小四間屋舍，七八個灶頭，一院子人也盡夠用了。
手忙腳亂六七日，大傢俱熟悉下來了，有條不紊，不到飯點還能湊在一起磕磕牙。
&ldo;……這侯府真大真氣派。&rdo;
&ldo;氣派越大規矩越大，咱們還是好好守著，以免出了差錯還累及女郎。&rdo;
&ldo;那是，……&rdo;
聚在廊下說話是諸僕婦深以為然，聲音傳入灶屋，一個白淨微胖的廚娘眼皮子跳了跳，正拿著的湯勺險些脫了手。
雖不是飯時，但灶屋還有活，一個灶眼就燉著女郎的藥羹，得有人盯著火侯。另外主子有令，嚴守廚房門戶，這灶屋什麼時候都有兩個僕婦守著，無關人員不許靠近半步。
然嚴防死守對外人有效，若本就身處其中的，防不勝防。
廚娘嚥了口唾沫，回頭瞄了一眼坐在門口處的二僕婦，定定站了半晌，最終還是借著身體遮掩，顫抖著手揭開燉盅的蓋子，將一小包褐色粉末顛了進去。
褐色粉末入水融化，本是藥羹，顏色也無端倪。這藥羹正是廚娘做的，察看火候更無人覺得異常。
&ldo;陳嫂，少夫人的藥羹可好了？&rdo;
一陣輕盈腳步聲接近灶屋，熱絡招呼聲不斷，來人正是主子最倚重的貼身侍女如意。廚娘心一顫，趕緊把包裹藥粉的油紙塞進懷裡，蓋上盅蓋，把燉盅端起來放到旁邊的填漆茶盤裡。
&ldo;剛燉好。&rdo;
她定了定神轉身，對如意笑了笑：&ldo;如意姑娘來得正是時候。
大家都是伺候了主子多年的老人了，寒暄幾句，如意親自捧了茶盤，沿著廊道回去。
如意身影漸行漸遠，陳嫂閉了閉眼。
她不得已的，女郎，女郎……
嘴唇動了一下，&ldo;莫怪她&rdo;三字翻來覆去，卻始終無法吐出來。
……
如意端著藥羹回到正房，孫嬤嬤接過，立即舀了一碗出來，捧到楚玥手邊。
她心疼：&ldo;這藥羹，少夫人一盅吃全了才是，可不能剩半點。&rdo;
補血調經的藥羹，也有滋陰安神的功效，適宜少睡乏倦者。
今兒是楚玥嫁進鎮北侯府第七日，與傅縉共眠的這些天，她始終睡得不好，確實需要調養補益一下。
楚玥何嘗不知道？
不過藥羹剛出鍋還燙得很，她碰碰碗沿暫擱下，問如意：&ldo;小廚房如何，院子裡頭呢？&rdo;
那日和楚姒討論過劉李二嬤嬤的安排後，一直風平浪靜，楚姒含笑和熙，彷彿那日的直覺，只是楚玥判斷失誤。
但楚玥相信自己的直覺，她認為，前夕越平靜，這場暴風雨將會越驚人。
她心絃繃緊，反覆強調院內安全問題，勒令嚴守門戶，所有送到禧和居的東西都要反覆檢查，不可出現任何紕漏。如意孫嬤嬤等人每日巡視幾次，甚至有時，她還會借消食之名，親自突擊檢查。
如意回道：&ldo;小廚房的人閒時雖閒聊，但俱在小跨院內沒離開半步，安排當值的僕婦緊守其位，並不參與。&rdo;
孫嬤嬤說：&ldo;院子裡亦如此，主子嚴令，她們下了值就回房，從不輕易走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