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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儘是往那山險水急處搜尋。此時又過了幾座山,眼見疏影鑽入那深不見底的瓊霄花藤中,雪寂雖知她自小長於此,卻還是難免擔憂,他急急跟了進去,只怕她遇著危情。疏影平日裡便是喜歡一個人栽花侍草,紫英有時候纏著她她雖也不厭惡,但終究比不得一個人不受半點煩擾時自在。可此時,心知雪寂在身後相隨,她的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踏實寧靜,就彷彿他是她的影子,無驚無擾,卻守護在側。疏影心中平靜而滿懷喜悅,臉上悄悄蘊著的笑,似那湖面在清風裡的微動一般,無聲無息。

疏影臉上的笑忽然一滯,彷彿飛石入溪,引得湖水往下一沉,接著,卻又在湖面上蕩漾開了一圈一圈笑紋。疏影輕輕越過一條溪澗,往那峭壁之上攀緣而去。雪寂心絃緊顫,一聲&ldo;當心&rdo;已到嘴邊,卻不敢出口,只怕反而驚了疏影,害她跌落下來,他的心中雖恨不得立刻攀到那懸崖之畔護著她,卻見那崖壁陡峭,疏影此時立在一個微微翹起的凸石之上,那小石卻容不下第二個人。雪寂只得站在原地,定定望著疏影,心中不斷想著,若是疏影不甚跌落,自己該怎般作為,方能護她萬全。正心驚膽戰間,卻見疏影斜過身子,往另一邊探去,雪寂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好一會兒才見疏影飛快地一轉身,轉過頭來望著他。

雪寂忽然覺得眼前清光明媚,疏影舉至臉邊的那朵橙黃色的花,花型奇特,竟彷彿是一個半轉過臉的佳人一般,且那臉上若隱若現,似是朦朧含笑。雪寂眼中所見,卻只有疏影一人,只見她回眸帶笑,婉轉裊娜,映著那清清溪澗,另具一種風姿,當下意醉神迷,難以自持。疏影見雪寂這般神色,不免嬌羞,便將那花舉至自己眼前,問道:&ldo;可看清了?&rdo;

雪寂回過神,臉上有些自愧的神色,他定睛往疏影手中的花望去,此時才看清那花的樣子,心中只覺得那樣一種溫暖燦爛的顏色,與疏影的笑顏,百般相稱,脫口道:&ldo;回眸笑!&rdo;那語聲中皆是讚嘆的意味。

疏影笑著將花從眼邊移下來道:&ldo;好眼力!&rdo;

雪寂聽疏影這般誇讚,心中很是歡喜,念及姑姑教誨,不可貪慕虛榮,心中自愧之感更甚,轉念一想,心道:&ldo;姑姑只說虛榮,疏影真心稱讚於我,卻如何受不得?&rdo;他心中雖這樣解勸自己,到底自覺不安,默默嘆了口氣,想著須再尋靜心之法,至於自己能否當真做到,卻是全無把握。且他心頭隱隱有種知覺,總覺得兩心誠心相悅,只要不傷他人,便再無錯處。只是他與疏影相遇之前長以清心靜氣為念,從不知世間有如此柔情蜜意,此時自覺心中之情越來越不受自己拘束,便難以自安。

☆、美貌姑娘

疏影雖不捨雪寂,卻也心知枯藤婆婆不願見外人,便依依與雪寂道了別,前往枯藤婆婆所居的石洞。

枯藤婆婆一見疏影,只看了她一眼,便歪過半邊身子朝她身後看去。

&ldo;婆婆看什麼?&rdo;疏影邊笑著邊微微往自己身後轉過頭,餘光也悄悄往還未全關上的石門外探尋,臉上流露出一絲羞怯的笑意。

&ldo;那男娃兒還在啊?&rdo;枯藤婆婆眼中笑意深沉。

&ldo;嗯。&rdo;疏影應了一聲,只是那音調轉折得頗為奇怪,既像是要承認,又像是要否認。

&ldo;小囡,沒什麼要對婆婆說的?&rdo;枯藤婆婆臉上微帶著一層薄薄的笑意,眼中的笑意卻是滿得簡直要流溢位來。

疏影雖然知道枯藤婆婆是因為怕長皺紋才總是故意收斂臉部的表情,這時候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樣子,卻還是覺得羞不自勝。

&ldo;婆婆您說什麼呢?&rdo;疏影微微嬌嗔著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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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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