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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寧便認真地看了一回,見那些麻花針、梔子針、銀耳墜、梅花鏈、繡花鐲、扭絲鐲、花鳥戒指,以及各式雕花鈕扣,都纖細雪亮,帶著銀飾特有的素雅輕薄,牽動著人的心。因看到一隻雕著麒麟的長命鎖,不大認識,便指著問:&ot;這個是戴在哪裡的?&ot;
老銀匠見她連長命鎖也不認得,倒納罕起來,道:&ot;這是長命鎖,給小娃娃戴的,姑娘從前沒有戴過麼?&ot;
建寧搖搖頭說:&ot;我是旗人,不興這個的。&ot;
老銀匠笑道:&ot;原來是這樣。我們漢人家裡的小孩子,一滿月就要戴上這長命鎖的,把小命兒鎖住,使鬼神都不來侵犯他。富人戴金鎖,窮人戴銀鎖,再窮的人家也要打把黃銅鎖戴上。直長到十二歲上,娃娃有力氣對付陰府裡的小鬼了,這才給他解了去,還要擺一桌開鎖酒,來慶賀小孩子長大成人呢。&ot;
建寧悠然神往,羨慕道:&ot;那一定很熱鬧。我將來有了自己的小孩子,也要給他戴這種長命鎖,也要戴到十二歲上,也要擺酒慶賀。請你來,你來不來呢?&ot;
老銀匠見這姑娘穿戴高貴,舉止大方,卻是口無遮攔,竟然說起生孩子擺酒的話來,倒有些失笑,嘿嘿兩聲道:&ot;來,來,姑娘要請,我一定來。只是那還要等好長一截日子哩,姑娘今兒可要打點什麼自己穿的戴的不?&ot;
建寧搖搖頭說:&ot;我這會兒身上沒銀子,我就是看看。&ot;
老銀匠心道,沒銀子你跟我廢這半天的話,便不再搭理她,卻也不攆,只一錘一錘地把模具裡的銀模子打成一隻精製的蝴蝶,翅子薄薄的,身子小小的,還有兩根細若遊絲的須子,一閃一閃,直把建寧看得目瞪口呆。
隔了一會兒,建寧忽然問:&ot;你會打烏鴉嗎?&ot;
老銀匠一愣,一邊用銼刀銼去銀蝶身上的『毛』刺,一邊笑著慢悠悠地道:&ot;誰打那東西做什麼?又笨重又難看,大得累贅,還不吉利。只有打鳳凰,打孔雀,最多還有打燕子的,從沒聽說有人會打烏鴉,可戴哪兒呢?&ot;
建寧道:&ot;說的是呀,烏鴉這麼難看的東西,偏偏宮裡要當成祖先那樣敬著供著,什麼道理?&ot;
老銀匠聽到&ot;宮裡&ot;兩個字,唬了一跳,再看建寧神情舉止,越看越覺得可疑,真像是打宮裡出來的,卻再沒想到是位格格,只當是皇上或者太后身邊得寵的一位宮女,嬌生慣養細皮嫩肉不大幹活的,不都說宮裡使喚的丫頭比小老百姓家裡的小姐都來得尊貴嗎?看這姑娘的形容,果然不錯。
老銀匠有些作難起來,並且有一種莫名的興奮與不安,貴人天降,這是吉兆吧?可是這姑娘如果真是從宮裡出來的,那一定是私逃出宮,說不定是犯了事,偷了東西跑出來的,要是被人家看見她在自己鋪子裡出現,還當自己窩贓銷贓呢,說不定會以為這銀鋪裡的首飾都是偷宮裡的雪花銀打製的,那可冤枉!這樣想著,手上便微微用了力,忽聽&ot;撲&ot;一聲,銼刀擦過去,竟把墜子上一根蝴蝶須子銼斷了。
&ot;晦氣!&ot;老銀匠啐了一口,扔了銼刀,只得重新把獨須銀蝶架在銀燈前要重新化掉。
建寧看著,忽然想起母親綺蕾臨死前拾起的那隻折翼蝴蝶來,不禁脫口而出:&ot;不要燒,我要!&ot;
老銀匠一愣:&ot;你要這個幹嘛?都廢了。姑娘想要耳墜子,我給你重打一隻。&ot;
&ot;我就要這一隻!&ot;建寧想一想,從手腕上褪下一隻鸚哥綠的鑲玉鐲子來,&ot;我拿這個跟你換。&ot;
老銀匠見那鐲子是金鑲玉,哪裡想得到建寧是不識稼穡,不辨貴賤,只更加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