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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一吞嚥口水，完全出於生理本能。
在這個山雨欲來的時刻，仍憑藉與生俱來的禮貌給予回應：&ldo;那她……現在在哪？&rdo;
她覺得自己嗓音生澀，如果下一秒發生強震、山洪爆發、□□在樓下爆炸，她會覺得解脫，比此刻的恐懼來得好受。
楊勁像是輕笑，遞過硬紙片來：&ldo;就在這兒。&rdo;
世界並非一片黑暗，你想看清的東西，在任何情境下，都可以看得清。
那是一張火車票。
本市‐‐j市。兩天後出發，次日到達。
&ldo;你還想聽嗎？&rdo;楊勁的呼吸節奏略快，插空吞嚥了口水。
李清一把車票還給他，儘量把手抬穩。同時抬起眼睛，目光瑩瑩，語音裊裊：&ldo;如果……&rdo;她嚥了下口水，&ldo;如果你想說的話。&rdo;
第68章
楊勁把車票攥在手上, 原本只是邊角有摺痕的車票, 整個皺了。
他說：&ldo;那時候我媽突然去世，我放棄英國的學業, 提前回國了。我回來後, 一門心思處理我媽的後事，查她的死因，跟各路人等明裡暗裡較量……跟她的聯絡越來越少。&rdo;
他將目光從車票移回李清一的臉：&ldo;等我想起重新籌劃二人的未來時，她已經回到j市海關工作了。&rdo;
&ldo;他爸十分反對。我去過她家，跟她爸也談過, 後來, 他爸不讓我進門, 我就買一打啤酒，在她家樓下坐到很晚。&rdo;
如此真切的敘述, 如果李清一沒有被牽連其中, 都要為他拭淚叫屈。
楊勁繼續說：&ldo;他爸是j市市長。&rdo;說完觀察李清一，希望從她眼裡看出瞭然或者驚訝，可惜, 他什麼也沒看到。
李清一用意念抑制身體的頹然和麻木, 深吸一口氣說：&ldo;你想告訴我什麼？&rdo;
楊勁沉默片刻，似也在積蓄能量：&ldo;我想告訴你，她的包辦婚姻窮途末路, 她大概要和那個丈夫離婚了。&rdo;停頓了下，小聲而堅定地說：&ldo;我要去找她。&rdo;
楊勁說&ldo;要&rdo;，並不是&ldo;想&rdo;, 更不是與誰商量，況且，他手上的票就是一面旗。
李清一身體略有傾斜，她掙扎著努力校正，眼淚沒有流出眼睛，卻堵塞了鼻腔，連帶著連呼吸道和喉嚨都有異物感。
脊椎像被抽離身體，她覺得自己向後倒去，奇怪的是，自己並沒有倒，一堆不受大腦控制的肌肉和骨骼，仍舊支撐著她的身體，維持著尷尬的平衡。
她許久沒說話，也沒發出任何聲音。
楊勁一動未動，側過臉去，不忍再看她一眼。
過了好一陣子，楊勁把火車票重新放回錢包，把錢包放回床頭櫃，重新坐回李清一面前，故作輕鬆地說：&ldo;你看見了，我真的是個江湖騙子。&rdo;
李清一扭過臉去，對著更黑暗的地方，默默流淚。
楊勁待她緩了緩，繼續說：&ldo;我這前半輩子，有兩件事一直放不下。第一件是我媽去世，第二件就是卓璇。&rdo;
楊勁伸手去扳李清一的肩膀，對方聳肩擺脫。
楊勁也不惱，繼續說道：&ldo;我這次去，就是想要一個結果，要麼回來，要麼就不回來了。&rdo;
李清一併不覺得氣惱，她只覺被一股混沌汙濁之氣籠罩。
奇怪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