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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憂愣住。
多年以後，她一直不知由來地、清楚地記得那時的情景。
太陽還沒升起，天空一片青黑色的暗，化雪的清晨，空氣清冽寒冷。路燈燈光昏黃，街道上穿行著三三兩兩趕早的上班族。
少年穿著雪白的羽絨服，膚白唇紅、俊美無儔，瘦削頎長的身型，在路燈下安靜而料峭。
那雙本是淺琥珀色的眼睛，不知為何，深邃如潭、漆黑如墨。
那樣的眼睛，在那樣的清晨，直抵人心。
她甚至還記得他的聲音，低低的啞，軟綿綿的嬌。
他說：&ldo;別擔心，也別逞強，有我吶。&rdo;
第19章 第十九章
十一恢復得很好，治療第四天，開始正常排便。嚴信蹲在寵物醫院門口，對著屎盆子裡一根色澤金黃呈香蕉狀的粑粑，笑得春光爛漫。
吳憂站在旁邊抽菸，瞅見他傻不愣登的樣子，鼻孔裡哼了三聲鄙夷的笑。
&ldo;差不多得了啊。&rdo;她一腳踹他起來，沖旁邊的小護士偏偏頭：&ldo;人家等著洗盆子呢。&rdo;
小護士紅著臉擺手：&ldo;沒事沒事，不急的。&rdo;
嚴信仰頭對貼心的小護士回以感激的笑，小護士臉更紅了。
接下來三天是鞏固治療，由於細小治療期間不能吃東西也不能喝水，全靠點滴針劑撐著，原本圓乎乎的十一，幾天下來瘦脫了相。
嚴信心疼得要死，早早就開始制定出院後的進補計劃。
一張a4紙，按天畫格子，每天一日三餐外加宵夜，從葷素搭配到營養調和，嚴信在經過諮詢醫生，結合自己上網和去圖書館多方查詢後，科學的膳食表制定完成。
鄭醫生再一次誇獎嚴信細心。
接十一出院那天，鄭醫生送至門口，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並囑咐一週後回來重新補疫苗。
&ldo;放心吧，醫生，我都記著吶!&rdo;嚴信拍胸脯保證。
鄭醫生笑得很欣慰，對吳憂說：&ldo;你弟弟真是個好孩子。&rdo;
吳憂笑了笑，好孩子嚴信正抱著十一親親抱抱舉高高，她跟參加孩子家長會被老師表揚了似的，與有榮焉地點點頭：&ldo;確實是好孩子。&rdo;
轉眼一月中旬，臨近考試周，林妮看到坐在前排的嚴信正對著一張表格凝神屏氣，好奇道：&ldo;嚴信，你弄什麼呢?&rdo;
嚴信頭都沒回，答：&ldo;我外甥的飲食表。&rdo;
&ldo;外甥?!&rdo;
&ldo;啊。&rdo;嚴信回頭：&ldo;怎麼了?&rdo;
林妮疑惑地看著他。
周子安適時出現，摁著嚴信的腦瓜擰了回去，春風滿面地跟林妮解釋：&ldo;其實就是他姐姐養的狗。&rdo;
林妮一臉無語。
一個男同學探頭說：&ldo;嚴信，快考試了，你還有閒心弄狗?&rdo;
嚴信蹙眉：&ldo;考試?考什麼試?&rdo;
眾人驚詫：&ldo;不是吧……&rdo;
有人好心提醒：&ldo;期末考試啊，下週開始連續考一週呢!你不會還沒開始複習吧?&rdo;
嚴信奇怪：&ldo;為什麼要複習?&rdo;
眾人再驚，看他的眼神漸露殺意：&ldo;不複習怎麼考試?&rdo;
嚴信莫名其妙，問：&ldo;你們上課沒聽講嗎，還要複習?&rdo;末了又補充了一句：&ldo;我從來不複習。&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