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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散佈著一兩顆星子,彎月如鉤,光線朦朧,這座小鎮的夜晚,寂靜得好似一座死城。
那人一身黑,面朝江邊站了片刻,爾後,他彎腰撿起什麼,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橋洞。
墨傾眯眼看去。
那一座橋有上百年曆史,風吹雨打中早已破敗不堪,扶手早已塌了,橋樑骨架都露了出來,而挨著岸邊的橋洞,隱約可見幾塊木板,蓋了一層薄薄的塑膠。
墨傾將視線一收。
大概是她想多了。
每次出門都遇見江刻,次數太多導致她習以為常,現在難免疑神疑鬼的。
——江刻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
窗戶依舊開著通風,墨傾開啟揹包,拿出一套換洗衣物,去衝了個澡。
水是冰涼的,陡然澆下來還有些冷,但墨傾面不改色地洗完,簡單擦拭了下頭髮,便上床睡覺了。
一覺到天亮。
墨傾睜眼時,天剛矇矇亮,她簡單洗漱了下,離開旅館。
這一座小鎮,跟百年前比,有部分變化,如現代風的洋樓建築,近年修建的基礎設施,但有很大一部分,跟記憶中重疊。
清晨,小鎮尚未甦醒。
墨傾在路上散步,路邊野花一片,空氣清新。
太陽被雲霧遮住,光線有些昏沉,一呼一吸間,可感知到潮溼的味道。
即將來到河邊時,墨傾見到一家早餐店,走過去:“一杯豆漿,兩根油條。”
“好嘞。”
老闆喜笑顏開,手腳利索地給她打包。
客人不多。
墨傾掃碼付賬,接過早餐,卻沒有走。
她狀似無意地瞥了眼破橋的方向,問老闆:“橋下住了人?”
“對啊,住了個瘋子。”老闆看向那破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是我們鎮上頭一批大學生呢,據說在外面工作受了打擊,回來後沒多久就瘋了,天天住在橋下,瘋瘋癲癲的。也沒有人管他,他就靠撿垃圾生活。”
老闆說完,瞧了眼墨傾的臉:“你是跟劇組來拍戲的吧,長得真好看,是女幾號啊?”
墨傾說:“來旅遊的。”
“我們鎮上沒什麼好玩的,”老闆開啟了話匣子,“西山的一線天去了嗎?”
“以前去過。故地重遊。”
老闆熱情地給墨傾推薦了幾個景點。
墨傾敷衍地應了幾句,等新的客人來了,她跟老闆告別。
老闆瞧見她走的方向,叮囑:“妹子,離橋遠一點,那瘋子發起瘋來會打人的。”
墨傾沒有回答。
她踱步去了破橋方向。
如果那人真的瘋癲,那就奇怪了。
起碼,昨晚穿的衣服,還挺乾淨的。
墨傾走到河邊,河風清涼,掀起她的髮絲,拂過臉頰和髮梢。
拿出一杯豆漿,墨傾將吸管往裡一戳,爾後喝了起來。
她看似漫無目的,實則距離破橋越來越近。
忽的,堤壩下出現的人影吸引了墨傾的目光。
停下步伐,墨傾咬著吸管,視線一斜,落到堤壩下方臺階處,只見一黑衣男人背對著她,一手提著一個蛇皮袋,一手拿著火鉗,正在夾從上流飄下來的塑膠瓶。
墨傾“嘶”了一聲。
這背影未免太像了。
彎腰撈起一顆石子,墨傾眯眼一瞄,抬手就朝那身影扔去。
石子瞄頭很準,擦著男人的臉頰飛過,落到前方的河面,濺起了一片水花,水波漣漪陣陣。
面對此情此景,男人只是頓了下,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意思,短暫一瞬後,他就回了頭。
清風徐徐,天光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