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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雲縣離首都開車要十來個小時,一路上聶銘顒跟司機小盧輪換著來,到達縣城早已夜幕降臨。
「咱們今天先在縣城休息,明天趕早過去。」
這時候自然不方便上門,聶銘顒沒有拒絕,沉默的下了車,小盧辦理入住,聶銘顒走到一顆樹下點了根煙。
葉麗萍遠遠看著那忽明忽暗的菸頭,從來不知道這個繼子竟然還抽菸,看那姿勢,不像是新手。
不過她不是親媽,管不到他頭上,猶豫了片刻抬腳進了招待所,留下聶銘顒一個人在院子裡。
縣城的夏夜更有夏的味道,漫天繁星,吱吱叫的蟲鳴,聶銘顒抽完一根煙後,不知為何,透著一股神秘又悠遠的味道。
這天路婉早早起床,洗漱後對著鏡子照看了額角的傷口,已經結了厚厚的痂,只等面板自行修復。
這個身體還年輕,修復能力強,應該是不會留疤的。
她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像一朵帶著水滴的花骨朵,柔嫩,清麗,散發著青春的芬芳,真正的黛眉斂秋波,丹唇翳皓齒,是那種不過分張揚的美麗,跟前世的自己有五分相似。
洗漱過後路婉去廚房做早飯,一個人住也是需要填飽肚子的,院子裡養了幾隻雞,每天能生三顆雞蛋,這幾天路婉的三餐離不開雞蛋。
她煮了米粥,和麵粉做了個雞蛋餅,從院子裡摘了根嫩黃瓜涼拌後,簡單的早飯就做好了。
當路婉開始吃早飯時,一輛越野車出現在了雀子村村口。
葉麗萍離開十多年,這十多年裡雀子村的變化很大,她只能憑著印象指揮小盧往前開。
這時候正是村裡人吃完早餐或散步或抗鋤頭下地的時候,儘管生活好了不少,但農村裡有車的畢竟是少數,甚至一年也看不見幾輛,因此大傢伙兒的目光的投向這個比小轎車還氣派的越野上。
「這是啥車啊,比縣長坐的車還氣派。」
「不認識,車上咋沒寫中文字啊。」
「這是去誰家的?沒聽說誰家有這麼闊綽的親戚吶。」
進村後車子開的非常緩慢,葉麗萍看著路兩旁的人家,絕大多數人家的屋子比十幾年前更大更敞亮了,少部分已經推倒了土胚砌上了瓦房。
但村口的槐樹林,潺潺流動著的河水,跟記憶裡的位置重疊起來。
當車子開到村子中段,葉麗萍看見那顆熟悉的棗樹後,激動的開口道,「就是這了,我記得這棵樹,就是路家門口那顆。」
當年農村很少有水果賣,一年到頭就是山裡的或者是自家門前長的果樹,桃子、梨、棗、柿子、山杏、野荔枝等,夏天跟秋天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時刻,不僅地裡的農作物豐收了,還有很多鮮美的果子吃。
記得每年棗子成熟,路黨生都會特意給她留一些曬成棗幹當零嘴,這是鐫刻在她心中少有的溫馨時刻,哪怕如今生活無憂,早已達到了她的人生目標,但那甜甜的幹棗依然令她回味無窮,那代表著一個男人對她的寵愛,他再貧窮都願意給她最好的一切。
即便再灰暗的時光裡也有閃光點,只是那光太暗,不足以照亮她的生活,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小盧踩下剎車熄火,葉麗萍有些近鄉情怯,聶銘顒第一個從車上下來,村裡的路窄,這車一停整條道差不多就封了。
棗樹對面有三戶人家,中間的一戶瓦房,兩旁的是土胚房,他靠在車門上,單手插兜,就等著葉麗萍下車敲門。
「呦,咱家門口怎麼停了輛車呢。」
張俏妹背著竹籃拿著鐵鍬正準備下地,身後跟著女兒路珍。
兩人同時看到站在車外的聶銘顒,第一感覺是這人真高,比他們村最高的餘鐵樹還高,第二感覺就是這人長的真俊,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