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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會，見懷明遠沒接話，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ldo;明遠，你看我……&rdo;

懷明遠抬手打斷他：&ldo;林叔，您是懷氏的老人了，應該知道公司的規矩，董事長是要經過選舉的。&rdo;

&ldo;這個我當然知道，叔就是和你拉拉票嘛。&rdo;

懷明遠側目看了眼休息廳裡神色各異的眾人，但笑不語。

很快，就有人走過來，抗議道：&ldo;老林，你這就不厚道了，大家齊心協力度過這個難關，怎麼你就只想著自己呢？&rdo;

&ldo;齊心協力？你說得出口，我還聽不慣呢，誰不知道你背地裡拉攏了人？&rdo;

林叔嘲諷一笑，面向眾人：&ldo;還有老徐，前兩天不是還想挖我的人，現在怎麼不敢吭聲了？&rdo;

會客廳裡頓時嘈雜起來，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懷明遠坐在沙發盡頭，眉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攸寧看了眼亂鬨鬨的場面，皺著眉，握住了懷明遠的手。

懷氏是懷老爺子一生的心血，不知他看到現在這樣，心裡會作何感想。

總之，如果她是懷明遠，看到自己爺爺的心血被這樣糟蹋，一定很替他不值。

手指收緊幾分，她低聲說：&ldo;我們出去吧？&rdo;

懷明遠反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出了休息廳。

靈堂前來弔唁的人走了不少，冷冷清清的。

懷明遠囑咐攸寧先去休息，自己去到懷老爺子的遺像前，負手站了許久。

攸寧偏頭看著他明顯冷硬的側臉輪廓，想出聲安慰，卻發現所有語言都蒼白無力。

她嘆了口氣，悄聲離開。懷明遠在人前向來隱忍，讓他獨自待著，比陪伴更讓他好受。

懷明遠站在黑白照前，靜靜看著相框裡老人安詳的笑容。

小時候他因為母親的事心生埋怨，曾一度不願與他親近。

這個一向嚴肅的老人，為了得他一個好臉色，不惜放下架子，對他撒嬌撒痴。

七八年的分離，老爺子一直對他心存愧疚，乃至到後來的相處，他都有些小心翼翼。

哄著他，偏心著他，唯恐他有半點不如意。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劃過，記憶中的老人去永遠定格在這張黑白照中了。

懷明遠仰頭，深吸了口氣。

站得久了，酸軟從腳底升起，他退後兩步，對著遺相深深鞠了三個躬，才轉身走出靈堂。

不經意瞥見靠在門口的攸寧，他頓下腳步：&ldo;怎麼站在這？&rdo;

&ldo;等你……&rdo;

細細軟軟的聲音，忽然讓懷明遠紅了眼眶。

他伸手將她擁入懷裡，下顎摩挲著她的發頂：&ldo;小丫頭，謝謝你。&rdo;

葬禮結束後，懷明遠帶著懷老爺子的骨灰回了南城，攸寧隨同。

遵照懷老爺子的遺願，懷明遠將他葬在了懷奶奶的墓旁。

下葬的那天陰雲密佈，天氣有些暗沉。

懷明遠一身黑色西裝，在新壘砌的墳前站了會，很快離去。

下山走的還是之前的路線，攸寧透過車窗望出去，想起驚心動魄的那一刻，還有些後怕。

&ldo;不會出什麼事吧？&rdo;她看著一行行快速劃過視野的樹木，惴惴不安。

&ldo;不會，任海豐已經被抓了。&rdo;

懷明遠語氣篤定，無形中給攸寧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點點頭，不再打擾他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