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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啊。&rdo;陳可輕聲說了句就沒再說話,彷彿並不在意。
程宇非坐的位置離那兩個人並不遠,直線距離也就兩三米,但因為晚上來酒吧的人實在挺多,吧檯前面的位置也坐了個七七八八。所以他並不能聽清兩人到底說了什麼。他儘量側著身子,把耳朵朝向那邊,但還是聽不見什麼,這種感覺,不大好。他也說不上來自己怎麼回事,就是有點要失控的感覺,好像不高興,又說不清哪裡不高興。
他想,或許是今天甜食吃太多了。
第10章 10
公交車走走停停,週日的交通就是這般隨緣又隨性。車又堵在一個路口。坐後排的幾個少女正爭論著某某和某某的腿到底誰更長,似乎爭論贏了可以獲得什麼功德金身終身榮譽之類的。
程宇非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正坐車回爺爺奶奶家。窗外的香樟樹迅速向後倒退,像一去不返的時間,夜色中樹影重重,街燈閃爍,霓虹絢爛。
身上穿著乾淨的校服,聽到下一站是青年宮,程宇非拎著書包走到車後門,準備下車。下車沿著馬路直走,約莫五分鐘就到爺爺奶奶家樓下。這是片開放式的老小區,是爺爺所在鋼廠的職工小區。一共六層高的樓,爺爺家住六層。
程宇非走進樓口,樓道裡面立馬迴蕩起自己的腳步聲,這片樓的樓梯很陡,他走得很慢。
抬腳,落地,到六樓,不用敲門,只要家裡有人,這門是從不鎖的。程宇非開啟門。
&ldo;回來了,這麼晚?&rdo;老爺子手捧著個大茶缸子站門口的過道邊上,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
&ldo;嗯。在學校多呆了會兒。&rdo;
&ldo;快洗洗睡吧。明早還上學呢。&rdo;奶奶從裡屋探出頭,說了一句。
程宇非點點頭,換了拖鞋,走到床邊,放下書包。進洗手間洗漱。洗完漱換了內衣上床。這邊是個單間,沒有多餘的地兒,爺爺奶奶住裡屋,外面的小廳靠牆放了張床,另一邊就是飯桌和冰箱,然後是陽臺改造的小廚房。所有人上廁所都要路過他睡覺的床,一走一過,時響時停,迷迷糊糊中總能聽見。
程宇非上了床,躺床上醞釀了下,沒睡著。翻了兩回,半起身,開啟檯燈,從書包裡面翻出從許飛家帶回來的那本書。
你知道嗎,郊外的一條大路認得我呢。有時候,天藍得發暗,天上的雲彩白得好像一個個凸出來的拳頭。那時候這條路上就走來一個虎頭虎腦,傻乎乎的孩子,他長得就像我給你那張相片上的一樣。
許飛睜開眼睛,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了,但半開的窗簾外,天空還是陰沉的。仔細聽,有淅淅瀝瀝的水聲隔著窗戶響起,時而敲擊窗沿,時而拍打窗戶,時而捶擊路面,時而,無數水聲混成一團,滿耳朵裡都是淅瀝淅瀝嘩啦嘩啦。她坐起來,用力揉了揉眼睛,揉出兩塊眼屎,坐到床邊彈掉眼屎,穿上拖鞋。走到窗邊,近看時,雨並不很大,卻下得細密。敲打在窗上時,好似叮叮咚咚的交響樂。時而走過一個行人,或一輛車,濺起的水花再度砸在路面上,像交響樂中的一個重音。
許飛開啟半扇窗戶,任由小雨花濺進屋裡,雨天特有的清爽氣息撲面而來,她喜歡下雨天,一直很喜歡。她覺得,下雨天就像是宇宙的禮物,可以洗去一身疲倦,無論是體力勞作的工人,還是小攤小店的業主,無論是學生,還是母親,都可以在這樣的雨天,慢下來,去傾聽世界的音符。
這是入秋的第一場雨,帶來十分清新的同時也帶來涼意。許飛打了個哆嗦套上了一件棒球衫。推開門,走出房間。老爸的屋裡還響著他特有的兩長一短的鼾聲,許飛無聲地笑了笑,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撲了撲臉,整個人和冷空氣一起打了個寒戰。把香皂放在兩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