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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立秋後的樹木依舊如夏日般蓊鬱青翠,松、杉是周櫻家鄉最常見的常綠樹木,漫山遍野。而在當時,從這些樹木上掉落下來的松針和枯枝也是農戶家裡最好的引火燒火的材料。家裡的大人平日裡幾乎每天都會上山一趟,耙些松針或是折撿些枯枝回來燒灶火,那時幾乎家家戶戶都燒的灶火,以致柴火格外緊缺,有時為了耙滿一擔柴火,甚至得去好幾裡地外的山頭。
沈老師家也有一個半人高的雙灶臺,一邊用來煮豬食,另一個用來炒菜。灶臺水泥光面,灶面上貼了白色的長條瓷磚,每天都被擦得光可鑑人。沈阿姨跟母親一樣,也是個尤愛整潔的女人。屋裡和偌大的院子裡都被清掃得乾乾淨淨,看不見一片落葉。家裡為數不多的幾樣傢俱每天都是一塵不染,雖說廚房的白牆每天都被灶膛升起的炊煙燻炙,但也只是微微泛黃,想來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清理牆壁。周櫻見過那種簡易的用細長的竹竿在頂端綁上蘆葦穗,每年除夕前大掃除時用來清理天花板蛛網和廚房牆上菸灰的長撣子。
每天下午四點來鍾,假期裡的沈氏三姐妹便會被母親指派出去尋些柴火和打豬草。沈阿姨家養了六頭壯碩的大白豬,每天都需要至少飼餵兩次,豬食基本是由豬草,泔水和米糠組成的混合物。米糠則是稻穀脫殼過程中留下的穀殼、碎米粒等粉碎而成的粉狀物。每次打完豬草回來,沈阿姨便會在鍘刀凳上把打回來的豬草切碎然後混在泔水裡,再添上幾大勺米糠攪拌均勻。
周櫻很喜歡看沈阿姨去豬欄給那幾頭大白豬投餵豬食,每次從她切豬草開始,她就在旁邊蹲著饒有興趣地看著。切割豬草的鍘刀固定在一條杉木長凳上,只見沈阿姨一手握住一把豬草,另一隻手抬起長鍘刀,連續地手起刀落,豬草便被切成一截截長短一致的小段掉落在長凳下的大笸籮裡。這副場景讓她瞬間想起來了包青天裡開封府的那“龍頭、虎頭,狗頭”三頭鍘刀,她心裡默唸:“龍頭鍘”用來處死違法的皇親國戚,“虎頭鍘”用來處死違法的貪官汙吏,“狗頭鍘”用來處死違法的民間無賴之徒!此時沈阿姨一隻腿威武地架在鍘刀上,兩手間行水流水般的動作不禁讓她肅然起敬!好似她手裡拿著的不是豬草,而是一個個冥頑不靈罪大惡極謀劃著要謀害那六頭純良白豬的宵小之徒!
看著周櫻一臉專注肅穆的表情,她只覺得有趣又好笑,她停下手裡的動作扭頭看著周櫻:“哎?你在想什麼呢周櫻?”
“這個鍘刀好鋒利啊!像包青天裡面的鍘刀!”她回過神來,興奮得說道。
“啊?你也看過《包青天》啊?你沈叔叔也愛看呢!”沈阿姨一臉笑意。
“對啊!我喜歡看。包青天特厲害,什麼壞人都能抓到!”她眼睛閃著光。
“是是是,他特別厲害,是個公正無私,為民除害的清官。”沈阿姨說。
“那你知道什麼是清官嗎?”沈阿姨問。
“知道!就是好官啊!”她說。
“對了!周櫻真聰明。”沈阿姨說,“不過阿姨這把鍘刀可沒有包青天裡的厲害噢,只能用來鍘豬草。哈哈!”
後來周櫻知道這鋒利無比的鍘刀還能輕易把人的手指切斷,她見過同村一個小孩因為調皮偷偷玩鍘刀結果被切斷了食指,這讓後來周櫻每次看到鍘刀又多了絲畏懼。
每當沈阿姨提著一大桶豬食走近豬欄時,那些大白豬聽到腳步聲便會哼哼哧哧地簇擁到豬槽前擠得不可開交,誰都不讓誰,有的豬甚至會雙腳抬起按住另一頭豬的腦袋!每每此時,沈阿姨便會拿起擱在豬欄外的一根結實的木棍驅趕擠成一團的肥豬們,待豬槽顯露出來,“嘩啦”一下迅速把豬食倒入。這時,那些白豬便會再次擠成一團。時不時它們還會發生激烈的爭奪,衝撞。
嚎叫聲,舔食聲,沈阿姨時不時的斥責聲還有木棍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