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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進房間的時候,阮阮第一件事情就是望向牆上的掛鍾,23點40分。狠狠舒了口氣,她嘀咕:&ldo;還好,沒有過零點……&rdo;
&ldo;什麼?&rdo;她聲音很低,傅西洲沒聽清楚。
她擦掉眼角的淚痕,嘴角微微翹起:&ldo;沒什麼。&rdo;
他不知道,她有多慶幸,他在新婚之夜的零點之前出現在她面前。在暮雲古鎮的時候,她曾聽風菱的媽媽提起過,民間有一個習俗,新婚之夜分房而居的夫妻,這輩子難以相守到老。
她也覺得自己傻,簡直傻得無可救藥了,這個男人,在婚禮上離她而去,此時他在零點之前找到她,她竟然還覺得慶幸。正常的人,應該是將他痛罵甚至狠狠地抽他兩個耳光,將他轟出門外,那樣才解氣,才足以告慰她心裡那麼重的難過。
這些,她心裡全部都清楚,可她拿自己的心毫無辦法,拿他毫無辦法。當他靜靜站在她面前,當他嘆息般地喊她的名字,當他的手指覆在她的眼睛上。她就已經原諒了他。
因為她清醒地知道,在原諒他與推開他之間,選擇前者,會讓她心裡好過一些。
他是她逃無可逃的命運。
那就做個傻瓜吧,世界上聰明的人那麼多,不差我一個,就讓我做個自得其樂的傻瓜吧。阮阮嘆息般地閉了閉眼。
&ldo;你的腳怎麼了?&rdo;傅西洲終於發現她走路的姿勢略怪異。
&ldo;哦,崴傷了,沒有大礙。&rdo;她輕描淡寫地答,轉身問他,&ldo;你要喝什麼?有茶與果汁。&rdo;
傅西洲拉住要去小廚房幫他拿東西喝的阮阮,將她按在沙發上坐好,撩起她的睡褲,她青腫的腳背赫然映入他眼簾,他皺眉:&ldo;有冰塊嗎?&rdo;
&ldo;有。&rdo;
他去廚房冰箱裡找到了冰塊,又從浴室拿了一塊小毛巾來,包著冰塊,他在她身邊坐下來,將她的腳平放在他的腿上,她忍不住縮了縮,卻被他牢牢地抓住。這樣忽如其來的親密,令她的臉微微一紅。
從他們重逢,到他求婚,才短短半年時間,而真正確定關係到如今,也不過兩個月,他們最親密的接觸,僅限於牽手,次數也不多。
他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頭,手上的冰毛巾輕輕地在她青腫的腳背上移動。
小客廳裡只開了一盞落地檯燈,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側著臉,微低著頭,手腕輕輕地起落,專注而溫柔的模樣,令她心裡酸澀得湧起淚意。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有他。
她彷彿看到多年前那個沉默柔情的他,又回來了。
這才是她的十二。
傅西洲放下冰塊,抬眼時發現她正怔怔地凝視著他,他輕咳了下,用指腹輕輕壓了壓她的腳背,&ldo;我再幫你揉一揉,需要活血。&rdo;
他已經盡力控制了力道,但阮阮依舊覺得疼痛鑽心,可她咬牙忍住。
他看了她一眼:&ldo;痛的話你就說。&rdo;
她搖搖頭:&ldo;不痛。&rdo;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怎麼會不痛呢,換作別的女孩子,只怕早就咧嘴大喊了,她也真能忍。
&ldo;怎麼受的傷?&rdo;他問。
她遲疑了片刻,才輕輕答:&ldo;找你的時候,摔了一跤。&rdo;
他手上的動作一僵。
&ldo;對不起……&rdo;頓了頓,他緩慢地開口,&ldo;你怎麼不問我原因?&rdo;
他一直等她問,可是她卻始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