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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映夕聽著怔仲,懷疑賀如霜是否瘋痲糊塗了,但又想及皇帝今日的那番話……
無心再聽賀如霜憤罵皇帝的那些言語,路映夕趁著夜色展開輕勁回了宸宮。
巳近亥時,但皇帝還未返來,她怔怔倚坐在典榻上,無意識地喘息。因方才用了內力,胸口漸漸發疼起來。
初時沒有理會,一徑想著&ldo;冒充鄔國公主&rdo;這幾個字,但心口絞痛得益發厲害,她慢慢蒼白了面色。
痛到極處,她蜷縮地抱著自己,在榻上翻滾,片刻間便就冷汗透衣。不過腦中尚是清醒,她嘲諷地想,這苦楚全是她自找,是她自封了一處大穴,故而皇帝無法為她鎮壓病發時的痛楚。她在折騰自己的身體,就為了不久之後的逃離。如此值與不值,巳無法分辨清楚。
&ldo;映夕!:一聲低喝驟響,緊接著便是急促且快速的腳步聲。
&ldo;皇上……&rdo;她勉強抬眼看去,但額上汗水滾落睫上,模糊了她的視線。朦朦朧朧中,似乎看見了一張滿是焦急痛心的臉龐。
&ldo;映夕,可是病發了?!&rdo;皇帝一把抱起她,一手貼熨在她頸後,果決地道:&ldo;朕輸真氣給你!&rdo;
&ldo;沒用的……&rdo;路映夕縮在他懷裡,氣虛地斷續道:&ldo;皇上別浪費力氣了……&rdo;
&ldo;你閉嘴!&rdo;皇帝陡然惱怒,顧自運起內力,強行要輸入她體內,但卻即刻被反彈回來。他並未放棄,將掌心換至背脊部位,重新嘗試。一而再再而三,但終是無能為力。
&ldo;皇上今日提及臣妾的出身……是何含義?&rdo;路映夕痛得渾身顫抖,使勁咬著下唇,竭力維持一點清醒,試探地問道:&ldo;是否賀氏向皇上告密?&rdo;
&ldo;你早巳知曉?&rdo;皇帝一愣,沒料到她巳知實情。
&ldo;嗯……&rdo;路映夕苦笑,並未否認。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只是套他的話罷了。
&ldo;朕原本不信,派人尋著線索去查,果真──&rdo;皇帝沒有說完,只將她抱得更緊,彷彿要傳遞溫暖給她,雙臂牢牢圈住她。
&ldo;臣妾也不信……臣妾當真的不是鄔國公主……:路映夕右手狠力地按壓著左胸,想要以痛制痛,可卻徒勞無功,心似被撕裂地陣陣揪痛,一股難言的絕望感遍佈全身。先前她對父皇感到失望,但他畢竟是她的父親,她為自己的血肉至親做一些犧牲,又何妨?可現在似乎另有真相,她真的徹頭徹尾成了一個可笑滑稽的人嗎?
&ldo;映夕,朕在你身邊,有朕疼惜你,不要難過。&rdo;皇帝的聲音十分低柔,將她摟在胸膛裡,騰出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似哄小孩般安撫著。
路映夕巳無力回應,漸覺天旋地轉,喉頭一腥甜,猛然吐出一口血!
&ldo;映夕!&rdo;皇帝震驚,急急大喊,&ldo;宣太醫!快宣太醫!&rdo;
路映夕染血的唇邊緩緩勾起一抺笑,艷麗而悽美,濃黑的眼睫長長垂下,呼吸變得微弱。
皇帝敏銳地察覺異狀,猝然暴喝:&ldo;路映夕!你給朕醒過來,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封了自己的氣門!&rdo;
一掌舉起,皇帝毫不留情地重重拍下,擊在路映夕的胸口!
&ldo;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