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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醒了？&rdo;我驚得扭頭。
朗朗月色下，俊美的面龐上睡意深深，他皺了皺眉，閉眼不答，隻手下用力拖我回去，拉著我倒在他身旁，而後雙臂環過來，擁住。
&ldo;你……&rdo;我小心翼翼地掙扎一下，垂眸。
身邊那人將臉壓在我脖頸處，呼吸悠長，容顏靜謐，分明又自入睡。我眨了眨眼，任他抱得死死地，不敢再動。
帳外喧鬧而又緊張的聲響不時傳入耳中，我無措地透過掀起的帳簾望著遠方那幽藍深暗的夜空，獨對著那輪弦月發呆。
睡夢中的無顏輕輕動了一下，忽地抬了頭，伸手捧過我的臉靠近他的胸膛，而後又緊緊摟住了我的肩膀。絡璃硬冷，抵得我的肌膚隱隱作痛，可是隔著那厚重冰涼的鎧甲，我聽到，他的心跳堅定有力得彷彿蒼穹寰宇盡納其中，世間沉浮，在他面前，原來都是不堪一提的過眼雲煙。
念及此，我眸光倏地一定，靜靜看著天上明月，心緒驟穩。
鬥轉星移，月夷光稀。
那偃月陣法……
我凝眸，剎那間腦中忽有所悟。
帳側漏斛時指亥時，帳外聲響稍定。忽地空中響起一宣告亮急促的銳嘯，我瞥眸，看到有我軍報信的金箭明火自蒼天朗月前斜斜飛過。驟而帳外有戰鼓雷動，馬聲嘶鳴，更有鐵蹄踏踏自後方由遠至近，奔襲而來時，山嶽顫微。如此氣象，怕是來者有上萬之眾。
&ldo;無顏。&rdo;我怔了怔，下意識地扭頭去喊身邊的人。
狹長的鳳眸不知何時已然睜開，厲色鋒芒在那漂亮的眸子間隱隱滑動，他先是擰了一下眉，而後又舒眉微笑。我正要再問時，他卻立刻起身放開我，下榻披好斗篷，拿過佩劍。
我隨即起身，倒了一杯茶給他：&ldo;後方來了大批軍隊。&rdo;
無顏接過茶杯，點頭，神色淡定：&ldo;別擔心，那是侯須陀帶來的兩萬騎士。&rdo;
我驚了驚，詫舌：&ldo;他不是在平野？何時來的？怎麼一點動靜也不見？&rdo;
無顏飲盡茶，勾唇一笑，將杯子遞還我手中，道：&ldo;侯須陀下午來西陵時，正碰上漢水決堤，那般大的聲響下，自然人人不覺後方有人來援。&rdo;
我咬住唇，默默放下杯子。
無顏側眸，看了我一會兒後忽地笑了，柔聲：&ldo;你怪我瞞著你？&rdo;
我搖搖頭。
他眸光一動，向前走了一步剛要靠近我時，帳外樊天洪亮的聲音卻響得突兀：&ldo;侯爺！有報。&rdo;
無顏抿唇。
我轉眸看看塌側我的鎧甲，問他：&ldo;這戰……我能去嗎？&rdo;
無顏笑了，問：&ldo;怎麼？不放心我？&rdo;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心道縱是再有把握的戰，但凡利器相對，我總是不放心。
他挑挑眉，望著我，眸色清朗：&ldo;那就換衣服。&rdo;
&ldo;好，&rdo;我開心得笑，剛要轉身去換盔甲時，想想，還是把他先推出了屏風外，&ldo;你到外面等我。&rdo;
他又皺眉，表情看似無奈。
我迅速換過鎧甲，拿過彎弓，背上羽箭，出帳。
外帳燭火熒熒，搖曳的光影下樊天揖手在稟：&ldo;金箭明火在東西兩邊同時發出，蒙將軍在漢水上游再次堵住了水流，亥時三刻，漢水水位可低至讓我軍淌馬過河。白將軍率五千騎士已繞道梁軍右翼，侯將軍率兩萬玄甲軍按指到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