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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張輕輕呵了口氣，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後才從口袋裡掏出了皮手套心不甘情不願地套上了，揶揄了一句：&ldo;聽說這位大人可是請了不少高人做水陸道場，就想著能祖墳冒青煙，再往上頭努力一把。&rdo;

老李沖大張笑得不懷好意：&ldo;喲，這要是上去了，那可是造福一方啊。有沒有人在關鍵時候幫忙說句話，那可太重要了。&rdo;

大張悻悻道：&ldo;關我什麼事。我就指望著這些祖宗消停點兒，沒惹事就好。&rdo;

周錫兵一直盯著雲背後的月亮看，沒有參與老李跟大張的閒磕牙當中。此刻，聽著大張的抱怨，他才開口：&ldo;那個對顧家祖墳動手的人逮到了沒有？這可真是太歲頭上動土了。&rdo;

大張搖搖頭，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楚到底是笑還是什麼：&ldo;他家沒報案。我打電話到下頭派出所問過了。據說當時顧家留在安市的人大發雷霆，揚言要把這人挖出來活埋了。結果過了沒兩個小時，他家又改了主意，沒跟公安系統打招呼。我估摸著，說不定他們自己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能對他家動手的，都不是凡人啊。&rdo;

老李嗤之以鼻，壞笑起來：&ldo;這說不準啊，說不定跟捱了賊不敢報案一個道理呢。&rdo;

周錫兵長長地吁了口氣，低聲道：&ldo;刨人祖墳，缺德了。&rdo;

&ldo;可不是麼。&rdo;大張曾經在附近派出所幹過幾年，對周邊環境相當熟悉，他在前頭領著路，搖搖頭道，&ldo;挖人祖墳，照老話說，這是斷子絕孫的勾當了，完全算得上不共戴天之仇。&rdo;

前方的小路頗為狹窄，車子開不過去，他們只能步行穿過一條類似於田埂的小路。只是周圍只有瘋長的野草，像是早就拋荒的農田。

老李一邊走一邊笑：&ldo;我給我手機調了大公雞的叫聲，這萬一真撞上了，我就放雞叫嚇唬嚇唬。&rdo;

大張笑得厲害：&ldo;別，你早說啊，你早說的話，我起碼備個黑狗血什麼的。&rdo;

等遠遠看到了燈火閃爍，三人臉上的笑容都收斂了起來。

顧家新遷的墳地據說是整個風水圈子裡頭相當出名的一位大師幫忙挑的，相當旺福氣，對子孫的仕途大有裨益。因為是晚上，即使有燈火照著，周錫兵也看不出這風水寶地到底有什麼地方特別。

大張朝墳墓後頭遙遙一指，示意同伴看：&ldo;那邊特地挖了條水溝，就是為了給他家的墳頭引活水，風水先生特地吩咐的。&rdo;他臉上浮了層意味不明的笑，像是感慨一般，&ldo;這以後哪兒想要修路修水渠，也該曲線救國啊。最好能拉攏了風水先生，從風水上說事。&rdo;

三人漸漸走近了，隱隱約約的，和尚念經的聲音隨著風飄了過來。他們不曉得究竟是什麼經文，只聽那經文越念越快，像是在追趕什麼東西一樣，聽不出祥和，只讓人心驚肉跳。

他們再想往裡頭走，旁邊站著的人就過來攔住了。這人態度倒是和順，語氣帶著商量：&ldo;我們這邊在做法事，幾位要不還是繞個道，省的衝撞了，對你們也不好。&rdo;

大張沖對方點點頭，直接翻出了自己的證件給這中等身材的男人看：&ldo;我是這邊的公安，自己人。過來看看，萬一有什麼人缺德冒煙搞破壞，我們也好搭把手。&rdo;

大約是這些天，到顧家新墳前頭拜祭的人實在太多了，上趕著想在領導面前露臉的人也實在多的很。這人仔細地看了大張的證件之後，便沒有阻攔，只叮囑了一句：&ldo;不要隨便走動，免得衝撞了，多謝你們費心了。&rdo;

大張收回自己的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