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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函最終能夠全須全尾地回來，王汀一直認為這是個奇蹟。她不知道為什麼老陶最終沒有傷害王函。漫長的半個月時間，他始終沒能收到錢，單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老陶暴跳如雷了。王汀不相信老陶是因為喜歡王函，拿她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所以才下不了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根本就不應該綁架當年只有十歲的王函。

一直到上車往周錫兵家出發的時候，王汀的思緒還停留在多年前的那起案子當中。

那天一直到天黑透了，王汀才在鄰居的催促下打電話詢問王函的去處。她十分不願意回想起當時的自己，因為那時候她甚至有種&ldo;你跑出去就別回來了&rdo;的厭棄心理。後來她無數次自我剖析，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如果當時她身上有鑰匙進門，說不定她就隨王函去了。

國際長途電話費用高，那時候老房子裡頭沒有拉網線，她們姐妹與父母的聯絡基本上是一到兩個禮拜才一次。她並不擔心在父母面前無法交代妹妹的行蹤。

&ldo;其實我爸的話並沒錯。那個時候，我應該是真的嫉妒甚至厭煩王函的存在。她讓我覺得沒有辦法承受這樣重的負擔。&rdo;王汀靠著副駕駛座的椅背，苦笑著吁了口氣，然後自我解嘲，&ldo;我當時太窮了。開一次鎖起碼得好幾十塊，可以夠的上我們一個禮拜的菜錢了。我捨不得花這個錢，就只能在鄰居家打電話。等到一圈電話都打完以後，我才感覺事情有點兒不對。王函很懂事，她不會無緣無故跑出去，一點兒音訊都不留。&rdo;

前面的十字路口亮起了紅燈，周錫兵停下車，脫了手套，摸了摸王汀的腦袋，安慰道：&ldo;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rdo;

王汀長長地嘆氣，抿了下嘴唇，自顧自地說了下去：&ldo;那個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我跑遍了整個筒子樓，問了無數人，誰都說沒注意到。我打電話報警，警察說才不見了幾個小時，現在立不了案。我跟警察在電話裡頭吵了起來，強調我妹妹才十歲。要是她被拐了，警察卻不去找人，我就去投訴值班警察，他行政不作為。&rdo;

&ldo;對不起。&rdo;周錫兵有些難堪，&ldo;警方的工作還不到位。&rdo;

王汀笑了，搖搖頭道：&ldo;哪行哪業都不會是十全十美。當時王函從家裡離開的確只有幾個小時而已，況且我們的情況很不好。父母不在身邊，我這個姐姐又對她冷漠的要死。她完全有理由一言不合離家出走。&rdo;

她報警的過程並不順利。因為當時她還沒有滿十八週歲，王函的監護人也不是她。警察反覆追問她父母的情況，甚至讓王汀到了難堪的地步。當年的監控遠遠不像現在這樣星羅密佈，老房子附近壓根就沒有監控。警察也不知道王函究竟是怎麼離開的。

&ldo;後來我們才知道，老陶迷暈了王函，直接背著她走的。當時也是冬天，天冷的很。他用大衣蓋在王函身上，自己又戴了帽子口罩，人家只以為是背著生病的孩子去看醫生的父親，根本沒有多注意看。還是警察走訪的時候，從附近收破爛的人嘴裡頭聽到了情況。不過那個人當時沒怎麼留心，只知道他好像是開著輛車子走了。&rdo;

車子已經上了大路，周錫兵打斷了王汀的回憶：&ldo;好了，都過去了的事情，你別再多想了。&rdo;

王汀點了點頭，沒有特意再提起鄭妍的事情。鄭妍的母親瘋成了這樣，可見他們真的已經想方設法只差掘地三尺了，但還是沒有女兒的任何線索。這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從家中消失了。也許此刻她正在某個地方悠閒自在地吃著東西玩著遊戲。也許她現在已經遭遇了不幸，等待著警方跟親人發現她的蹤跡。

從王函被綁架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