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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進的情緒突然間激動了起來：&ldo;我不是人！我害了他們！對，我死了，一了百了，他們就清靜了。&rdo;

周錫兵發出一聲嗤笑：&ldo;新鮮啊！白髮人送黑髮人，幾歲的孩子沒了爹，還能清靜的了？我知道你為什麼想跳樓，是又吸上了，對不對？吸毒是有罪，但罪不至死。我看過你的材料，你最早是叫人給矇騙了，稀里糊塗染上毒癮的，對不對？之前大半年的功夫，你也沒有再碰了。戒毒有沒有成功的例子？當然有！張學良知道不？那時候他癮頭大到半小時打一次嗎啡針。戒毒的時候，他的衛兵都拿槍逼著醫生給他打針了。他最後不是硬熬住了，活了一百歲。你要是真有心，就不該尋死。&rdo;

底下的孩子哭得嗓子都啞了，黃進的老母親也在喊：&ldo;你要真想死，怎麼不沒生下來的時候，就死在我肚子裡頭。我看不到你的人，也就當你沒來過這世上走一遭了。&rdo;

周錫兵示意黃進看他們：&ldo;是個男人不？父母年紀這麼大，兒子才上幼兒園。你死了，誰照應他們？還有你老婆，人家為什麼沒一咬牙直接跟你離婚了，只是回孃家去住而已？人家心裡頭還想著你能好，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你死了，他們怎麼辦？&rdo;

黃進像是一條道要走到黑一樣，咬緊了牙關強調：&ldo;我死了，他們落得個自在！&rdo;

&ldo;這倒是實話。&rdo;周錫兵毫不留情地嘲諷起來，&ldo;你死了，他們也不用為你擔驚受怕了。從此以後，爹媽沒了兒子，兒子沒了親爹，妻子沒了丈夫。一家子孤寡，人家欺負到頭上，嘲笑你兒子的時候，你都沒辦法站出來替兒子撐腰。人家不會說他們的兒子、丈夫還有爸爸是個有擔當的人，是為了不連累他們才跳樓的。人家只會說你是吸毒吸多了，產生了幻覺，稀里糊塗跳下去的。蓋棺定論這個詞，你知道不？你死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人家就當你這輩子是個什麼模樣！你要是想讓別人不這樣想，先自己做出個正經成績來，才是真的！&rdo;

冷風裹挾著雪粒子往人臉上打，小實習生站在避風的角落裡頭都要凍僵了。可蹲在風口子中的周錫兵卻依然像是察覺不到寒冷一般，還在跟嘮家常一樣勸說著黃進：&ldo;人這一輩子，就沒有不犯錯的時候。犯的錯有大有小，不到停了最後一口氣，就都有改正的機會。染上毒癮你也不想，既然你有心戒掉，那就好好努力，別想著一死了之了。這想法實在太自私！&rdo;

他陪著黃進聊了足有一個多小時，林奇總算聯絡上了黃進的老婆。電話裡頭，他妻子哭著喊：&ldo;你跳啊！你個孬種，你就是碰上事兒就慫了的孬種！你死了，拍拍屁股走了，把爹媽跟孩子一股腦兒全都丟給我。我早十年怎麼沒看清你是個什麼人啊！&rdo;

周錫兵調著公放讓黃進聽：&ldo;是個男人的話，老實下去，別叫爹媽老婆孩子為你哭。活著比死了難，一個大老爺們，盡想著走容易的路，你倒是想的挺美的。別指望了，好好下去過日子才是真的！&rdo;

黃進呆呆的，有些鬆動了的模樣。周錫兵沖小實習生使眼色，示意他注意去黃進所在的樓層，注意黃進的動作，嘴上繼續勸著他：&ldo;回去吧，爹媽老婆孩子都等著你呢。你才四十歲不到，以後還有好幾十年的日子要過呢！&rdo;

黃進&ldo;嗯&rdo;了一聲，不再說要跳樓的話。他活動了一下凍僵的腿，準備往回縮的時候，也許是身體凍僵的太厲害了，竟然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朝外頭傾倒。周錫兵一個飛身而躍，直接從自己所在的樓頂，踩著違章搭建伸出來的頂，跳到了黃進旁邊，直接一腳把人給踢倒進去了。

匆匆趕上來的林奇立刻一把拖住了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