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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搖曳中,李綏察覺面前趙翌的神色有了幾分細微的變化,此刻雖是看著她,可那眸中的深沉悠遠,卻彷彿是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李綏心下莫名,隨即輕喚了一聲。
“御陵王——”
少女柔軟的聲音猶如山澗清泉滴在手背上,讓趙翌原置於案上,手握茶杯的手不易察覺地輕動,當他觸及到眼前清澈卻攜著幾分探尋的目光,不露聲色地轉而捏住手中溫熱的杯壁,悠然飲下一口清茶,輕輕吐出一個字來。
“好。”
面前李綏聽到這兩個字,眸中當即浮現一笑。
“御陵王果然直率。”
說罷,趙翌便詫異地發現李綏竟從袖中抽出一把精緻綴了石青流蘇的短刃,雖是含著笑,此刻卻是分外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那今日便請御陵王與我在此歃血為盟,共行後路。”
聽到少女的鏗鏘之語,趙翌禁不住眉宇微頓,可在他看到李綏深淵般的眸光時便知道,她是言出必行之人。
“好,不過你我雖定,但令尊、令慈還有太尉夫人——”
“御陵王請放心。”
未待趙翌的話說盡,李綏已是眉眼淡笑,頗為和煦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我自是知曉的,今夜過後,阿耶、阿孃還有姑母那邊,我自有辦法。”
說罷,李綏已從面前矮案上拾起一個青玉碗盞放置面前,下一刻寒光一閃,利刃出鞘發出了冷厲的龍吟之聲,光影之下,趙翌靜靜看著眼前的少女幾乎眉眼也不曾一眨,便翻轉手心,緊緊捏住刀刃,似薄如蟬翼的紙張被劃破一般,細微聲音下嫣紅如臘梅般的鮮血便順著刀口、掌心的紋路滴入盛了清水的青玉碗中,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我李綏今夜以冬雪立誓,願與趙翌結姻緣之盟,夫妻共進,同去同歸,若違此誓,眾叛親離,不得善終。”
隨著利刃回鞘,李綏眸如星辰,神色平靜地將面前玉碗推至趙翌面前,與此同時,短刃也已擺在一旁。面對李綏等待的目光,趙翌也利落地拾刀抽刃,目色堅韌如磐石,一派動作行雲如流水,下一刻便聽到水落臺磯般的聲響,轉瞬間烈如火焰的鮮血便落在了碗盞中的血水之中。
“我趙翌今夜以冬雪立誓,願與李綏結姻緣之盟,夫妻共進,同去同歸,若違此誓,眾叛親離,不得善終。”
聽到面前人鏗鏘有力的誓言,李綏只覺積壓於心上的層層憂慮好似終於如撣起的微塵,松下幾分,讓她禁不住心下為之顫動。
李綏知曉,今夜他二人的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金,而這每一個字,也會將她和他緊緊綁在一起,榮辱與共,甚至是同生共死。
“你的手。”
趙翌凝視著李綏左手手心的鮮血,隨即自袖中抽出墨藍素布帕子,李綏隨之看去,帕子簡單樸素,並不似她用的珍貴奢華,但帕角的那一抹寶相雲海出龍紋,卻如它的主人一般,低調卻又隱含著翻覆海潮的抱負與野心。
看到李綏的目光,趙翌這才恍然記起,這帕子乃是他貼身所用,予她只怕有損她的清譽。
靜默中正當他要抽回時,卻感覺到掌心的帕子驀然滑出,眼前的李綏沉靜一笑,並沒有以那帕子纏繞傷口,卻是在手中揚了揚,輕盈地道:“此帕便作你我盟約之證了。”
說到此,李綏將帕子收入袖中,抽出自己的絲帕輕輕纏繞包裹。
幾乎是在同時,趙翌聽到一個極輕極低的聲音縈繞在他二人之間,穩穩落在他的耳畔。
“彭城長公主與擷利可汗阿史那賀成有私情。”
聽到李綏的話,趙翌深眸驀地一頓,只見李綏已然收起了笑,眸光平靜地與他道:“若我未推錯,彭城長公主佯裝說服突厥大可汗阿哆侯與上官氏結盟,實則暗地裡已與上官氏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