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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誰都睡不著,剛從撕殺中回來,腦袋裡面的叫做腦漿似的液體還在翻江蹈海的晃來晃去浮想聯翩,怎麼晃都是那血淋淋的場面,都是恐怖的爆炸和喊殺聲。
林小天也從溝口撤了回來,我們兩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還有半壺酒呢,就再次到陸排長的洞裡去學摸咱們的二鍋頭。
陸排長坐在子彈箱上沒有看書沒有看地圖更沒有抽菸,就一動不動的端坐著,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象傻了一樣呆呵呵的。
&ldo;酒在那呢,就知道你們兩第一件事得奔這個來。&rdo;陸排長用手指了指另一個子彈箱上放著的軍用水壺,能看出來他已經把壺仔細擦過,否則不能綠漆光閃亮亮的一塵不染。
洞裡的所有物品都整潔如初,炮彈震落的碎土碎石也清理完畢。陸排長真是個愛整潔的人,姑娘一般潔痞似的乾淨,連打仗都改不了習慣。
本來想跟陸排長繼續煮酒論英雄,可拿起酒壺卻一點也沒有酒心思了。林小天跟我一樣不光對酒突然失去興趣,任何東西也吸引不了他,有子彈箱不用,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只顧盯著地面呆呆的發愣。
十來分鐘的時間誰也不說一句話,連剛剛過去那場生死血戰也不想提。滿腦子都是血還提什麼啊?想儘快忘掉恐怕還來不及,誰會沒事往傷口上撒鹽,洞裡的三個人可能都是一個想法&ldo;這仗還是快點打完吧。&rdo;
估計敵人與我們想的也差不多,全線回撤後並沒有實施太多的火力報復,很長時間沒有組織象樣的進攻。
排裡補充了十來個新兵,大家熱烈歡迎新戰士的同時又都感到難過,想起幾天前犧牲那些活蹦亂跳的弟兄,都和他們一樣啊,說走就走了。在我們幾個幹部看來補充新兵還有一層含義,一時半會換不了防了,還得在貓耳洞蹲下去,還要經歷不知多少血戰。
那段日子陣地上談的最多的話題就是換防,一時間謠言滿天飛,有的說再堅持兩三天就換了,後續部隊已經臨戰訓練完畢,就要開上來了;有的說當天夜裡就上來,已經看見山下的部隊集結了。其實都是瞎傳,山下的部隊每天都有整隊集合的,真有行動根本不會暴露企圖,而且我們幹部也沒有聽說,連營長、連長都沒接到換防命令。
也不能完全說是空穴來風,上山來送給養的軍工確實傳來了不少訊息,山下與我們不同番號的部隊確實在集結待命,確實在完成臨戰訓練科目。戰士們互相傳遞著訊息,都盼著快點換防,早點回去與家人團聚,畢竟誰也不願意玩命,誰也不想死,不想撈個終生殘疾。
我和林小天兩個&ldo;好戰分子&rdo;也在捉摸著換防的事,和戰士們的想法一樣,都想快快撤下去喘口氣,都想快點回家。每次軍工上來,我們雖然不過去問,但也偷偷的把耳朵豎起來聽,發揮咱們&ldo;順風耳&rdo;、&ldo;感測器&rdo;的特長聽聽他們傳來的訊息。
確實令人振奮,種種跡象表明,咱們就要撤下去了,就要全須全尾的撤下去了,咱們沒有死沒有傷,還打死了不少敵人。
估計連長、指導員和陸排長他們聽到的訊息更多,心情跟我們肯定一樣,但人家是戰場指揮員,必須要將這種動搖軍心的謠言扼殺,必須把這種急切盼望回家的念頭遏制。
指導員往返穿梭於各排的陣地、貓耳洞裡,活躍在各個班長、戰士們中間,收集情況耐心細緻的做著政治思想工作,儘管他本人也是一個盼望儘快換防的積極分子。
&ldo;同志們,想家沒錯,但仗沒打完,王八犢子們還沒徹底服軟,咱們還要站好最後一班崗,要保持高度的革命警惕性,不要動搖軍心,防止敵人趁機搗亂破壞,三十六拜都挺過去了,還差最後這一哆嗦?&rdo;
指導員是大道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