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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繼恩匆匆往外奔去,路上連喝管事太監,“大夥今晚可得緊醒著點,否則掉了腦袋別怪某家沒幫襯。”眾人見不是頭,想問話的都又將已到嘴邊的字吞了回去,趕緊回去侯著。王繼恩出了宮門,上得轎來,一迭聲的催,“快,快,誤了大事,要你狗命。”
來到晉王府,守門見是他,忙施禮不迭,王繼恩不答,徑自往裡去,一見,晉王正於中堂踱步,當下趕緊叫道,“晉王,皇上宣你進宮。”
趙光義微一遲疑,道,“何事?”見王繼恩欲言又止,又說道:“無妨。”
王繼恩附在他耳邊,如此這般道了一番。趙光義不住點頭,隨即說到,“既如此,容我略略收拾,速速進宮。”趙光義進到後室,一紫衣男子正端坐室中,約有四十餘歲,身軀凜凜,胸脯橫闊,雙目似有寒光流轉,但一對眉毛卻淡如女子。讓人見到似乎想笑,可是當你見到他隨隨便便地往那一坐,就如同泰山橫在面前,恐怕當世也沒有幾個人敢笑的出來。趙光義似與這男子甚熟,拱拱手,“今夜恐有事,煩黑教主與本王同行。”紫衣男子略略彎腰行了一禮,道:“我便扮作侍衛隨侍晉王左右,相機行事。”聲音嘶啞難聽。
軒轅向天在禁宮外站了半晌,見一太監頭目模樣的人急速投東而去,不一會兒又陪一著蟒袍、貴氣十足的中年男子往禁宮走去,便不再遲疑,心道:“我只跟定三人,便可找到皇帝。”抬頭望望天,雪已經漸密,暗叫真乃天助我也。
趙光義與王繼恩急步行到太祖寢宮,那紫衣男子立於宮門外,趙光義趨入叩門到,“皇兄,光義求見。”
裡面的聲音有氣無力,“進來吧。”
趙光義便推門而入,一見之下,不由怔住——幾個時辰不見,大宋王朝的開國之君竟似老了十歲。面容憔悴,鬍鬚雜生。
軒轅向天遠遠跟隨三人入到深宮,身形飛快,一路上巡夜禁軍竟渾然不覺。見蟒袍男子叩門進室後,另一人黃袍在身,想必是當今皇上,心下一動,由另一側潛到庭中假山後。
趙光義轉眼看四周,竟已悉摒宮侍,只剩自己兄弟二人,案上酒剛溫熱,開口道,“皇兄。”
太祖指指桌上溫酒,看著絲絲熱氣,竟似有些入神,語帶悲涼道,“光義,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爾來十七年矣。”
聽完這話,隔寢宮數丈之遠的紫衣人,耳朵竟自動了一下。
趙光義剛欲答話,太祖已舉杯過來,他只好自斟,與太祖碰了一下。太祖抿了一口,接著說到,“今日,有混沌道人為我推算命數,言若月朗星明,便可再活一紀。”趙光義急道,“巫術之言信之何益,休去理他,只管宣太醫,必定藥到病除。”
太祖拿眼瞄他,道:“皇弟掛念兄長,真是辛苦了。”
趙光義聽他話不是頭,忙把酒杯擱下,跪下哀聲道,“光義自追隨皇兄起事,無時無刻不自覺安心暢快,對皇兄一片忠心,惟天可鑑。”言畢大汗淋漓,叩頭不已。
太祖徐徐道,“若朕先於吾弟西去,汝試為朕推舉,誰可為帝?”
一瞬間,空氣似也凝結,只聽得酒正酣,嘶嘶作響,龍頭燭也光影搖曳,劈啪不絕。趙光義緩緩起身,慢慢問到,:“不知皇兄屬意何人?”
太祖不答,走到書案旁,輕撫一把玉斧,,但見這把玉斧乃以金為杖,約長四尺五寸,以片玉冠其首,輕聲嘆道,:“朕嘗以玉斧柄畫輿圖分界,閒步則持之,猶如柱杖,今日以後,再也不能把玩了。”乃語道,“長子德昭,穩而持重,幼子德芳,敏而好學,此二子均可為主。”
“咣”的一聲,趙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