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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累得對一切的刺激失去了反應,似乎沒有什麼能夠讓我們的情感重新甦醒過來。我們已經看到太多太多的刺激了。我頭痛欲裂像一個木偶般往前走著。當然,友誼對於我的生活依舊重要‐‐例如霍爾斯和葆拉。想到這裡的時候那個雅克飛機墜地時的大坑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里‐‐那是一個遍佈人體內臟的大坑,坑裡被染成了殷紅色和黃褐色的一片,那裡散發出噁心的臭味。在那裡,生命瞬間消失了,但是那些各種各樣破碎的人體器官依舊躺在那裡,並永遠地烙在了我的記憶中。
我們一刻不停地往前走著。此時前面一眼望不見邊的佇列變成了一個半圓形,看起來他們站住了。我們依舊沒有看到第聶伯河。原計劃5天到達,但是今天已經是第6天了。我們在雨後泥濘的土地上以每小時不超過4公里的速度前進著,我有生以來也沒有看到過如此廣袤和空曠的原野。那些還有汽油的卡車和其他車輛早就駛到我們前面去了。那些拉著物資的老馬早就被飢餓計程車兵們吃掉了。不時有人從一輛坐得滿滿的吉普車上下來步行,而那輛吉普車被兩匹馬在前面拉著。我們被命令不許丟棄自己的裝備。我們應該得到一些燃料才能繼續前進,但天知道燃料從哪裡來,也許真的從天上來吧。實際上,那天我們真的從天上得到了一些&ldo;給養&rdo;。兩架容克-52式轟炸機給我們投了8大包繩子。這些繩子是用來讓我們把車輛拴在坦克後面用的,而我們的坦克大多在科諾託普突圍時被摧毀了。那些瘦弱的馬匹正在稀泥裡拖著由於缺油而無法再前進的車輛。大約有30個旅計程車兵現在走在我們的前面。吉普車正被兩匹馬拖著,這兩匹馬是我們一年前從農戶那裡徵用的,我的揹包都放在了吉普車裡面。這兩匹馬裡有一匹身上長滿了膿瘡。兩天後,在第聶伯河河岸,我們這匹勇敢的馬收到了自己辛勤勞動的&ldo;犒勞&rdo;。一個裝甲部隊的軍官將它和其餘10匹馬都用槍打死了。在渡河的木筏上幾乎不可能帶上馬匹,現在裝人都還不夠。那些留在後面的一切帶不走的東西都不能給俄國人用,所以,我們的&ldo;焦土政策&rdo;開始了。
病倒的人在不斷增加。雖然我們的領袖反覆提倡&ldo;在健康的身體裡還要有一顆健康的心靈&rdo;。但是在這次的撤退中,大多數人看起來兩者都失去了。
幸運的是,天氣依然很糟糕。但這種天氣對於那些發著高燒、營養不良而且傷口感染化膿的傷員們特別艱難。但是任何能夠產生大風、暴雨、烏雲的天氣都讓大家感到高興。要是晴朗的日子來到,那也就意味著空中即將傳來敵機的轟鳴聲。那些飛機就像是一群無情地吞噬著地上動物腐屍的烏鴉。
我們在行軍路上的每一天都會兩三次組織起部隊阻擊敵人。那些追擊我們的部隊正邁著悠閒的步子跟在我們後面。那些被選下來殿後計程車兵們在地上挖了一個淺淺的小坑來做自己的掩體,這些小坑只有他們身高的四分之一,然後,他們就在那裡等待著蘇軍勢不可當的戰爭機器吞沒他們。
我們知道再也不可能見到那些被抽中擔任阻擊任務計程車兵了。在其他的一些地區,整個整個旅的德軍士兵被快速推進的俄國裝甲部隊趕上,結果都被消滅掉了。撤退的代價是高昂的,這樣的代價在第聶伯河畔達到了頂點。在那裡,寬闊的河岸邊,到處擠滿了士兵和裝備,如果有一顆俄國火箭彈掉落在這裡,那爆炸的殺傷人數將會創造世界紀錄。一個有著健康心靈的健康的身體是沒有理由來到這種地方的。
我們從科諾託普突圍後的第8天,在翻過一個寬闊而低矮的小山後,終於到達了第聶伯河岸邊。
我們這些已經難以對什麼東西感到觸動的眼睛此時驚訝地看著河邊這一片難以置信的場面。河岸邊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