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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姐一曲畢。
幻娘誠懇道：&ldo;姐姐指法純熟，妹妹沒什麼可說的。&rdo;
&ldo;不過是姐姐生在極富極貴中，心思純善，便無弦外之音。妹妹彈琴時總想起陸家的那些事，父親失蹤不明不白，生死未卜，郡主飛揚跋扈，看不起庶出子女，磋磨我們四房，這些姐姐應該都知道的。&rdo;
慧姐點頭，前陣子袁夫人便跟她詳細說了陸家的八卦。
&ldo;想來，這得等我多經歷些事，才能彈出妹妹那樣的神仙妙音了，只是若叫我經歷那些，心裡又很不情願。&rdo;
&ldo;自古文章憎命達，孰料琴藝也是……&rdo;
幻娘把琴端過去，也放在膝上。
彈起了輕快的入門曲子《良宵引》。
琴音清婉動人，旁邊人都靜默不敢言。
忽聽一少年聲音道：&ldo;一日不見，姐姐琴藝怎麼突飛猛進……了？&rdo;
旁邊的婢女都屈膝行禮道：&ldo;見過二少爺。&rdo;
幻娘手指便停住，按在琴絃上，好奇地打量這個站在樓梯處的華服少年。
他也就十二三歲年紀，個子不高，頭上束著個金冠，眉眼間神氣十足，又極俊秀，是個得天獨厚的大家少爺。
&ldo;這是我弟弟，袁致星，袁二郎。&rdo;慧姐說。
第四十三章
&ldo;二郎，這是陸家六小姐，陸夢蝶。&rdo;慧姐問幻娘。&ldo;你是哪年的？&rdo;
&ldo;我是神興二年出生的。&rdo;
袁二郎笑道：&ldo;我也是神興二年的。陸小姐是幾月的？&rdo;
婢女在地上鋪了個軟墊，他也盤腿坐下。
&ldo;我是一月的。&rdo;
&ldo;巧了，二郎也是一月的。&rdo; 慧姐說。
袁二郎說：&ldo;我是二月初六。&rdo;
幻娘用手掩著嘴，驚道：&ldo;我也是二月初六。&rdo;
慧姐一拍大腿：&ldo;竟遇上這樣的巧事。&rdo;
袁二郎忽然紅了臉。
幻娘說：&ldo;我是卯時出生的。&rdo;
&ldo;那二郎恰長你一個時辰，他是寅時出生的。&rdo;慧姐笑，又叫袁二郎行禮。
袁二郎起身作揖，&ldo;見過陸妹妹。&rdo;
幻娘站起來盈盈回禮：&ldo;袁二哥安好。&rdo;
……
陸家的馬車行駛在鬧市上。
陸宣春撩起了車簾，看窗外的人群。
&ldo;妹妹多看看吧。等咱們去了京城，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來了。&rdo;陸宣雅說。
陸宣春品味著她嘴裡的這一輩子，是啊，她們都是女兒家，沒幾年就是別家人了，以後陸家掃墓等也不會回來。
她看著臨安鬧市的人，看那些街上麻衣草鞋的販夫走卒，心裡又有幾分自矜。
馬車忽然停下。
朱氏問車夫怎麼回事。
回道是前面兩車相對，誰也不肯讓，在吩咐路邊小販撤攤讓車。
陸宣春看一個平民與賣菜小販砍價，為了幾個銅板聲音越來越大，還罵起了不堪入目的話。
最終那個平民老頭沒有買，罵罵咧咧的走了。
陸宣春想，若以後為了這點錢都要這般失了儀態，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