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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心在朝務上,對這些把戲不熟,太后與許嬤嬤卻是司空見慣,無非就是個求不得的新鮮罷了,戳穿了其實一錢不值。然而皇帝如今正是情熱時候,並不好直言相告,倒不如直接將那胡阮孃的把戲來個釜底抽薪,許嬤嬤便只朝皇帝微微躬身:“雖說是小爺點了頭,到底這兩個奴婢也有不周全的地方,老孃娘罰她們頂著宮訓在殿門口跪了一個時辰,奴婢也教訓了幾句,就當揭過了,老孃娘說了,下次再壞了規矩,再一併處置。”
“是。”皇帝立起身聽過,一顆心才終於落地,想到顧沅在這樣天氣裡跪了兩個時辰,又暗自皺眉,正盤算著派人去御藥房取藥,卻不見許嬤嬤告退,皇帝耐著性子等了一盞茶功夫,終於忍不住,道:“宮門已經下鑰,朕派人送許嬤嬤回去?”
許嬤嬤胸有成竹,在小凳子上坐得穩穩的:“老孃娘今兒有旨意,要奴婢在清和殿照料一夜,看看這些奴婢的作為——小爺不會嫌奴婢嘮叨厭煩吧?”
倘若現在硬把人趕回去,便有欲蓋彌彰的嫌疑,皇帝想了想,只朝許嬤嬤一笑:“嬤嬤說哪裡話?朕還記得小時候在寧壽宮歇午覺,嬤嬤給朕講過故事呢!嬤嬤是母后身邊第一妥當的人,有嬤嬤教導,朕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與許嬤嬤又閒談了幾句,便按著往日慣例傳司浴伺候,許嬤嬤責無旁貸地居中排程張羅,一切彷彿都和往日別無二致,一切又都彷彿和往日並不相同,皇帝沐浴更衣出來,卻是許嬤嬤親自引著自己穿過穿堂,進了隆禧館。皇帝並無睡意,但眼見御帳低垂已經放了下來,許嬤嬤守在殿門口,便也只得微微苦笑,舉手撩起帳簾,忽然瞬間渾身冰冷。
許嬤嬤的聲音卻在耳邊清晰可辨:“小爺到了年紀,人倫大事總是避諱不得。老孃孃的旨意,既然小爺看著胡司寢侍奉的還好,不如就再近一步,抬舉抬舉她吧!”
顧沅雙目緊閉,一行清淚自眼角滑下,隱入明黃錦被之中,皇帝無意識地鬆了手,明黃綢雲龍帳自手指間無聲無息地滑下,胸口痛楚惶恐恍惚驚豔融成一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第38章
畢竟是頭一回,又是這樣強趕鴨子上架;許嬤嬤見皇帝僵立在帳前;並不催促;只在殿門口等待。她耐心候了一盞茶功夫;見皇帝又抬起手來;舉手撩起帳簾往裡看了一眼;便半垂著眼皮一躬身:“小爺倘若沒什麼吩咐,奴婢便告退了,明早再來給小爺道喜。”
“嬤嬤且慢。”皇帝卻又鬆了手轉過身;眉目裡沒有半分羞慚惱怒;聲音裡透出股詭異的輕快平靜;“朕前幾日蒙列祖列宗指點;得了一夢;只覺得有些蹊蹺,一直不曾說出來,如今才明白原來應在今日。這夢與母后也有些關聯,還得請嬤嬤替朕回稟母后。”
宮裡頭崇佛的人多,素來不缺這些個神鬼感應的話頭,眼見皇帝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許嬤嬤唸了一聲佛,心道難道是列祖列宗早就知道皇帝該有這麼一遭,早早託了夢點醒?“奴婢自當回稟,不知小爺夢到了什麼?”
“朕夢見了太祖皇帝。”皇帝唇角含笑,眼神裡卻沒有半分笑意,“她老人家披著件緋袍,形容和奉先殿裡的寫真圖沒有半分差別,朕向她行禮,她自袖裡取出卷書冊遞與朕看,只道天命註定,十月十五日在隆禧館與朕同寢之人,便是朕此生結緣之人,宜立為後。朕想隆禧館是朕日常起居之處,有什麼人敢與朕同寢?何況若要立後,也是奉母后懿旨明媒正娶,怎麼會憑空出現在清和殿?想要向她請教,她老人家卻突然不見了。朕百思不得其解,又擔心說了有小人作祟迎合,故此只記在心裡,不曾告訴一人。卻不想今日果然應了夢兆。”
“雖說是列祖列宗保佑,但要不是母后仁德福厚,感動了祖宗,怎麼能這麼機緣巧合地點醒了朕?”皇帝肅然整衣,朝著奉先殿方向跪倒行了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