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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寧之見這白骨雖然只是一尊嶙峋骨架,卻支支稜稜,叉手叉腳,姿態極其張狂,再聽這話語刺耳,句句詛咒著少清山最可愛的小丫頭,不由心頭火起,卻一時只能按捺住。 楊鳴留神著外面的兩人,又分了一眼來瞥祈寧之,見這位祁師兄面上突然又現出怒意,不由更加莫名。 “不對!”那被喚作“顏師兄”的修士盯著漩渦內的深坑,突然喊了一聲。 祈寧之隨即醒悟,看著自己手中的草葉,暗道不好! 那白骨擰過半個身去:“嗯?” “方才,我們取那劍的時候,不是這泥裡尚餘了一根半根的草葉子麼?”顏姓修士皺眉道。 “許是被水流沖走了?”白骨不以為意,晃了晃搖搖欲墜的頭骨。 楊鳴心頭大震,沒想到這顏姓修士的心思如此之細,早知道就不該留一絲痕跡!她卻無法埋怨祈寧之方才的行為,要是她,多半也會順手拈下那根葉子再探個分明的。 “龍睛草多堅韌?這點水流能衝得走?”那顏姓修士凝眉略一沉吟,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左手向後一抓,“出來!” 他二人行動在這河底毫無遮掩,大大刺刺,實在是因為有恃無恐。朱宸州門派本來就少,修士行跡更稀,他佔著此處河道,向來太平,最多有些無意的小修小獸到此,甚好打發。 這顏姓修士自認藉著地頭蛇的便利,更有金丹修為,怕的誰來?此方水底世界可謂盡在掌控,行事自然不必藏頭露尾。 可是他發現那根龍睛草葉不見了的時候,便格外留了神。 這一留神,便察覺出異常來。他熟知此地每一縷水流的動向溫涼,神識掃出,似乎石後水流略異,更有陌生氣息。若是平時,也就忽略過去了,只是,他畢竟比玄機門這兩人高出至少一個大境界,又是有意尋查,當下便發現有人匿藏了行跡。 水波一動,幾圈波紋漾開,那一抓之力竟然未曾抓到任何人。 出手未收到意想中的結果,顏姓修士“噫”了一聲,略感意外。 石後有人,且氣息並不強大,他以為順手一趕,就能把人揪出來。 那一股力被不軟不硬地擋了下來。 白骨上前一步正要動作,被顏姓修士止住。顏姓修士嘴角掛著冷笑,目不瞬睛地盯著大石,正要發問一句:“敢問何方高人到此?” 話未出口,就見水流“譁”地一響,中分開來。 石後走出兩個人來,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俱是身著白袍,神清骨秀,舉止鎮定,氣宇不俗,看上去頗有些來歷傳承。 兩人身前漂浮著一方土黃色的盾牌,顯然是處於戒備狀態,方才應該亦是這盾牌護住了這二人。不然,以這兩人的年紀修為,焉能若無其事? 粗壯修士眯起眼打量著現身的這兩個後輩,他方才那一下,雖只用了兩三分力,卻不至於連兩個築基期的小修都抓不出來。 這兩身白袍雖然沒有明顯標記,但看起來有些眼熟,應該是哪家大門派的弟子。 莫非是八大門派弟子到此?朱宸州可沒有這樣神氣的門派! 若是這樣,能輕易化解他方才那一招也就不奇怪了。 這些名門子弟手中多有護身寶物及過硬的本事,不是好拿下的。只看那塊土黃色盾牌品級不低,就可見一般了。 祁寧之上前一步,半擋在楊鳴身前,態度恭敬,卻是不卑不亢,從容地行了個禮:“在下二人是玄機門弟子,隨宗門師叔來大骨山歷練,無意闖到此處,不知前輩二人在此清修,多有打擾,請前輩恕罪。” 這番客氣話是表明了身份,他們乃八大門派之一的玄機門弟子,並非毫無根源的無名小修,更非孤身獨行。 楊鳴亦跟著折腰行禮:“幾位師叔一再告誡我們要謹慎行走,說這大骨山中多有高人,令我等勿要擅闖他人洞府,還特意在附近來回巡視,監督我等行事。只是我與師兄見這河水下有金水氣息,一時意動好奇,便潛行至此,才收了幾株靈草,不想就驚擾了兩位前輩。” 她笑顏溫純,言語禮敬得無可挑剔,但話語軟中帶硬,隱隱暗示了有數位金丹真人緊隨其後,乃是有穩穩靠山而且靠山還離得很近的名門子弟。 那架白骨看不出表情,只將脖頸“咯吱”扭了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