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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砄瞥了一眼祁寧之,不由後悔——方才不該一時猶豫未道明祁寧之的來歷,此後再想說,卻又不方便了,似著意隱瞞一般,反倒不好了。 他苦笑搖搖頭:自己向來坦蕩,怎麼這次這樣優柔寡斷,本來沒什麼事情偏弄得心裡有鬼似的。花顏要是知道他的小心眼,估計要惱他了。 “有緣自會相見!若有心,沒緣也能造出機遇來。”元固一笑,“老友相見,是多麼難得的事!別去唸叨沒來的人。想想當初我們結交,都是無名小輩,誰想過以後會怎麼樣?那時你是傻姑娘……”他指指花顏,又指指自己:“我們是傻小子!初逢真心便相傾,多少難得!” “你才傻!我自小是綺色谷培養的內谷弟子,精明著呢!”花顏展顏,不顧形象地丟給元固一個白眼,心裡卻暗喟一句:“我現在還是個傻姑娘!” “相識遍天下,知交能幾人?”凌砄亦介面,“以前只覺得這話太淺太俗,現在聽了這俗話,卻不勝感慨啊……” 他本是為活躍氣氛,說到“感慨”兩字時,卻真的有些思緒悠然,當年…… 確實,凌砄、元固、花顏、言是等人結實相交的時候,不過是眼前弟子們這般大。當年的少年輕狂、少年心事,有多少! 一轉眼,他們都已身為人師,手下都已經有這麼多弟子了! 往事前塵,共同的諸多回憶,足令人浮一大白了! 一絲清越的簫聲被拔上半空,凝而不繃,盤旋了兩轉後突然散作漫天花雨落下。 花雨化為點點碎光,伴著如霧氣濛濛的樂音四散入虛空。 “這是……”花顏夫人眼前一亮,“元溶的曲子?元固,你這麼個憨貨,弟子卻是個個妙人!” 諸人看向下方。 一葉青綠色的小舟拖著縠皺般的波紋在盳洋臺下方的湖面上緩緩地遊弋,輕棹點出圈圈波紋,舟上傳來樂音。有洞簫,有瑤琴,絲竹之音流於清凌凌的湖水,又被風兒託舉縈繞至雲間,格外清婉圓轉。 還有幾隻鸚鵡忽高忽低地展翅輕飛,有歌聲伴隨悠揚飄蕩: “有彼嘉客,遠來雲上。 登我高臺,呈我佳饗。 對此瀚海,心懷和暢。 清風良辰,共舉此觴。 浩浩煙波,暄暄華堂。 壯我所思,同君所想。 大道不孤,何懼阻長。 ……” 這樣的海,這樣的湖,這樣的雲天,這樣的舊友重逢之際,這樣的樂音真是正當景、正當時、正當情。 “我們舊時結交,多年未改,希望小的一輩,也會像我們這般!”元固舉杯。 “是啊……”凌砄難得地在弟子面前流露出懷舊感慨,他舉杯微笑看看舊友與三方弟子,“希望這些孩子,亦如我們一般,能將這交情長久延續下去。” “少年相識就是這點好!管你是金丹真人還是元嬰真君,宗師還是島主,我們就只記得你那時御劍都飛不穩的樣子!”元固大笑:“就憑這,我們就值得喝幾壺!” “來,滿飲此杯!” 花顏亦是動容,收了漫笑神色,舉杯共飲。 “沒有一二知交,這修道幾百年,有什麼意趣!”元固一仰頭喝乾杯盞,嘆了聲,又指指下面弟子:“你們,要好好兒與洗硯他們相處,切磋切磋!有問題就討教,他們素來大方,有修煉的問題多問問!沒問題,也要多交交朋友,像我和凌真人這般!” 弟子們紛然應諾。 “凌真人,哎!我最近有一處心得,自個兒琢磨的,也不知對是不對,只有你可解我疑惑……”元固此時心意極舒暢,他素來直率,一想起自己的修煉,當即與凌砄交流起來。 難怪白石真人與這傳言古怪的元亨島主談得來!祈寧之暗道,一來他們是舊識,二來,他這待客時邊談修煉的性子,別人不擔心他刺探秘法才怪!還有,哪有把自己的心得隨便跟人交談的?就不怕別人當他撒謊?呃,這個,與少清山,好像倒確實是趣味相投…… 師父相談甚歡,下面弟子們也撿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互相攀談開。 洗硯這方與元浩等人有師輩交好在前,各自也不是驕矜的人,故而都很處得來,一時間氣氛就融洽熱鬧得像一家人。 守玄的尷尬來得突然去得也快,他惱金錯瞎講胡扯,也生怕真個兒被帶回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