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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站在e中跟他深刻的印象裡完全不一樣的大大的牌子前,路君南一直還算勉強保持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一絲破裂:&ldo;這是……e中?!&rdo;
蘇伊夏應著:&ldo;是啊,三年前重新翻修了一次,擴了不少,也改了很多地方。今天高三的應該已經上晚自習了,我們去找找門衛看能不能進去。&rdo;
令路君南稍微有點安慰的是,門衛大叔居然記得他們。&ldo;哎呀,你們兩個是六年前畢業的吧?我記得的,那時候天天一起上學放學,結果小姑娘考了那年全校第一,上了a大吧?小夥子聽說是去美國啦,都是有出息的!&rdo;有點兒年紀的門衛大叔對他們兩個讚不絕口,也輕輕鬆鬆地就放了兩人進來。
蘇伊夏帶著路君南在學校裡晃悠:&ldo;其實我也有兩年沒來了。你看這兒,原來的學生宿舍都搬到後面去了,還新修了好幾棟,這邊全改成實驗樓了……這裡你記得不?是之前的體育辦公室,現在都改成這麼個小廣場了。原來我們高三待的那棟樓已經沒有學生了,被改成了老師辦公室和倉庫什麼的,後面新建了一棟很漂亮的教學樓給高三學生用……我帶你去看看……&rdo;
兩人在學校裡轉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到操場的主席臺坐了下來。
天已經完全黑了,操場上的路燈並不亮,路君南映著月光看了看主席臺上高高的升旗杆,心裡的失落和酸澀感終於控制不住,他輕輕摸了摸主席臺粗糙的地面,聲音低低的:&ldo;還好……這裡還在。&rdo;
第54章
蘇伊夏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這是他們當年告別的地方,是他們留在學校的最後一個、也是最深刻最痛的一個回憶。
蘇伊夏看著他低落的神色,心裡泛起一絲心疼,卻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已經達到了目的。
仰頭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她聲音輕輕的:&ldo;所以阿南,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對嗎。&rdo;
路君南被她久違的稱呼狠狠震了一下,回來這一個多月,她一直沒有再像從前這樣叫過他。他別過頭,眼中隱有淚光。
他當然明白。
她今天帶他走過這些他曾經最熟悉的地方,用現實告訴了他六年會改變多少事情,六年足夠讓一個地方面目全非,六年足夠讓你自以為堅固的回憶變得無處安放,六年足夠讓他在這個從小長大的城市裡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路君南拿手捂了臉,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ldo;夏夏……&rdo;
蘇伊夏心疼他幾乎從不露於人前的脆弱在此刻有些無所遁形。她靠過去輕輕環住了他:&ldo;阿南,我在,我沒有走。但是……我也不是六年前的我了。&rdo;
蘇伊夏放鬆了靠著他,眼神有點放空的看著遠方搖曳的樹影,聲音輕輕地說著那些從未跟誰傾訴過的,她六年來的經歷和心情。
&ldo;我去a大報導的時候,是一個人去的,沒讓爸媽送,也沒跟阿然一起。那天天氣很熱,得有37、8度吧,我下了飛機又打了車到學校。站在a大校門口的時候,我其實挺開心的,想著我終於來了這裡,但是不過一秒就想起,只有我一個人來了這裡,要是你也在多好……我後來想,我那個時候這麼固執要一個人去報導,可能就是覺得身邊那個時候那個位置是留給你的,你不在,我寧願空著也不想讓其他人佔了。
後來辦完手續,我一個人提了28寸的大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