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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拙道:&ldo;何姨娘不痛快,與我何干。&rdo;若無其事的去換衣洗臉。
小孩子任性、耍脾氣是正常的。六姑娘一向沒什麼心眼,說話耿直。夏衣只能嘆口氣。
跟著一塊兒回來的小喜落後一步,悄聲對喬媽媽嘀咕幾句。
在小福的伺候下,林若拙洗乾淨了手臉,換了身家常衣服,頭上的髮釵去掉。只餘兩根綴珠緞帶。取下掛在牆上的玉簫,準備練習。
為了保護視力,天色一暗,她就不再看書寫字。只做些音樂、瑜伽、跳繩之類的活動。之所以放棄大家閨秀多數學習的琴,是因為吹簫可鍛鍊中氣、肺活量,樂器攜帶也更為方便。
等著她一通折騰完,再次更衣洗漱,即將入睡。喬媽媽和夏衣進來服侍,寬衣卸簪,喬媽媽邊動作邊和她聊天,似不經意的閒談:&ldo;姑娘今兒和二少爺聊了半個多時辰,可有說了哪些熱鬧事?&rdo;
林若拙道:&ldo;說了新學的書,哥哥如今正讀《大學》。&rdo;
喬媽媽道:&ldo;這就是了。兄妹間正該這麼親親熱熱的。原不該吵鬧瞪眼。&rdo;
林若拙暗自一笑,果然,和二哥哥那一番開窗密談,傳了有心人的耳,來她這兒打探詳情了。便直衝沖的道:&ldo;誰吵鬧了。我分明好好說話來著。怎麼一個個都說我吵鬧?哥哥今天也是,說我該和七妹八妹和氣相處。我哪有對她們不和氣?他又是生的什麼氣?&rdo;
喬媽媽便笑道:&ldo;二少爺這是關心姑娘。嘴上說的厲害,心裡卻是疼的。&rdo;
林若拙卻是賭了氣,不再說話,脫了鞋蓋好被,翻身背對著外面。
喬媽媽知她脾氣,從不生隔夜氣,睡一覺就什麼都忘了。也不再多事。順了順四角掛著的香囊流蘇。掩了帳子,底端塞嚴實,放下垂幔。因她不用人睡腳踏守夜,留下一盞小燈,和夏衣二人退至外間,囑咐了值夜的小福幾句。關門離去。
屋中,黃氏卸下簪環,散著頭髮,用梳子一下又一下輕梳,通筋活血。
盧媽媽走進來,接過她手中的梳子,邊梳邊低聲匯報剛剛喬媽媽派小丫頭過來傳的話。
黃氏眉眼輕彎:&ldo;是為這事生氣。也難怪。老二向來是個端方的。今兒這一出鬧本是八丫頭理虧,可六丫頭那番話說的氣勢太足,八丫頭看著就可憐了。老二隻怕還想著,正因為是自己的胞妹,教訓的該更嚴些。六丫頭又是個擰脾氣,氣不過也正常。不過到底是親兄妹,氣再多也終有過去的時候。&rdo;
&ldo;可不是。&rdo;盧媽媽附和道,&ldo;前頭吵,後頭和。六姑娘走的時候,二少爺一路送到門口,直到背影看不見才回去的。&rdo;
黃氏點頭:&ldo;本就是這個理。&rdo;
盧媽媽頓了一下,上前道:&ldo;六姑娘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怕明天也不會先放下身段求和。只怕……老爺今兒是歇在何姨娘處……&rdo;
黃氏嗤笑:&ldo;那又怎麼樣!只要沒身孕,隨她們怎麼鬧去。老爺不過一個七品官,文不成武不就,就是私房錢也沒存幾個。她能鬧出個花兒來?再說……&rdo;她冷笑一聲,&ldo;她要真鬧出個花兒來,我都不用出手,第一個不饒她的就是老太太。&rdo;
因為是填房,前頭又有一兒一女留下來。黃父在定親前對林家打聽的特別詳細。正是因為打聽出林老太爺治家嚴謹,才沒有太介懷秦氏的死因。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秦氏雖然命運悲慘,自身的婚姻經營也有問題。不然不會落得那般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