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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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奉諭入殿, 會稽王與幾位宗親居先,其餘只有王家父子,謝氏兄妹, 郗、衛、原氏郎主等幾人。大家都繃著精神撐了一夜, 進殿後,陳勍即命內侍送上熱茶。
“諸位卿家除奸有功, 辛苦劬勞。”陳勍端坐於上座道。
收回實權的第一日,少帝沒有擺架子長篇大論,其他事都可以慢慢歸整, 當務之急,是商量如何給外戚孽黨量刑定罰。
誰都不曾想到,庾奉孝那六千私甲兵的藏匿之處, 是在長平陵西面的鹿隱山中。
庾奉孝將守皇陵計程車兵皆換成自家心腹,就在陳氏列祖列宗的眼皮子底下,蓄兵囤甲,此公是真不怕先王的神靈降下天譴啊。
由此也可見,靖國公的猖狂與野心到了何等地步,若不是今日謝瀾安引蛇出洞, 消滅叛亂於萌芽,等他來日成了氣候,想想便令人後背悚寒。
弒君謀逆, 當處以極刑,靖國公的性命決計是保不住了,這也是太后敗勢後,隻字不曾替兄長求情的原因。
但餘下的庾、何兩氏族人又該如何定罪?這裡頭牽扯到太后與長公主,不乏中表親戚,旁的不說, 連長主公的一雙兒女,皇帝的親外甥也姓何,難不成要一究到底?
一些人的眼梢不禁瞟向會稽王,指望這位輩份最高的宗親給個說法。
陳稚應卻心道:一張嘴就斷了幾百條性命,傻子才出這個頭喲,拈著下巴作苦思冥想狀。
謝瀾安沒有什麼顧慮,直接了當先將何羨那一脈從何家裡摘了出來。“陛下明察,何夢仙出身旁支,常受何氏本家冷落,與此案並不相關。”
陳勍點頭道:“既是謝卿作保,朕信謝卿,應允不究。”
謝瀾安又上言:“臣以為,秋主肅殺,本是陰聚凝寒之時,再大肆誅殺九族,易致人心惶亂,不如只追首惡與直系,在三司審查後釋放無辜,少興殺戮,猶不可連坐婦孺、女眷。”
陳勍聽後,沉吟片刻,又點點頭:“大興殺伐非朕所願,朕有祖先福佑,有皇伯父與諸忠卿輔弼,逢危化安,豈是惡逆所能傷?無辜不罰,有罪不赦,是當然之理,便依謝卿之言。”
王翱見謝瀾安說一句,皇帝便應一句,全然一副聽她主張的姿態,心想這還了得?他急忙張了張嘴,卻快不過謝瀾安,只聽這女子神清氣正地又道:
“如今大軍北伐,戶部關乎到前線軍糧的調配,惠國公待罪期間,戶部不能無主事。臣斗膽向陛下推舉一人,便是何夢仙,此人精通數術,曾參與核算戶部的軍糧賬目,對戶部可謂熟悉。”
這便是明目張膽地往六部安插自己人了。這下子,連謝策亦微微側眸。
郗符忍不住清了聲喉嚨。
不同於為太后謀事時的察言觀色,謝瀾安在皇帝面前,隱見一股恃功而驕的強勢。
謝瀾安是刻意如此為之,她已在除外黨一事上露了底牌,再裝溫良恭儉讓,也不會有人信,所以用在太后身上的那一套待時而動,已不適用於皇帝。她不如直言不諱,表露一點自己的私心。
自古皇帝不怕功臣有私心,只怕功臣高風亮節渾無破綻,無處可拿捏。
陳勍沒有明顯的表情,眉宇清斂地思忖小許,又要點頭,王翱終於搶出間隙,阻攔道:“陛下,不可!”
“戶部是掌管朝廷的錢糧口袋,選任需慎,如何能憑謝瀾安一面之詞便定奪。再者,”老丞相面沉似水,“陛下仁慈,只顧及臣下的功勞,卻忘了謝娘子昨夜派死士以刀挾持長公主,又命麾下攻擾石頭城,甚至動用重弩損毀城牆,實在是不擇手段,無視王法!她縱使有功,卻也功過相抵,老臣以為,此女不適宜再留明堂,參議政事了。”
謝瀾安嘴角微微輕勾,果然來了。
謝策立刻接言:“照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