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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外婆太能聊了，我找不到打斷她說話的契機。&rdo;裴煦也相當委屈。
仲居瑞掛掉電話，到附近小炒店裡要了兩份炒飯帶走，步伐比先前更快些。他推開病房門，發現裡面熱鬧非凡，不禁下意識看一眼裴煦。
裴煦坐在病床旁，餓到不想起身，迫不及待地接過炒飯，一句話沒說，還是婆婆示意仲居瑞到附近床位拉個凳子來坐。
婆婆住的是個四人間。最靠窗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會比仲居瑞大多少，長得人模狗樣，特別愛聊天。二號床是個大胖子，每天歪在床上玩手機，上廁所讓老婆攙著去，他自己拿手機，老婆給他扶著下面對準廁所。婆婆住在三號床，旁邊靠門住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黢黑黢黑的，平時話不多，跟婆婆一樣，手術日期剛定下來。
今天熱鬧的就是那個四號床。
婆婆最喜歡看這種八卦，只恨自己沒有瓜子，找來找去，桌上只有小香蕉，吃得很不過癮。
&ldo;什麼情況?&rdo;仲居瑞問。
&ldo;比較複雜，我到現在還沒怎麼看明白。&rdo;
婆婆用這屆帶不動的眼神看裴煦一眼，彷彿看到一個八卦學科的差生，小聲對仲居瑞說：&ldo;就跟陳小菊她小嬸嬸那事兒一樣嘛!&rdo;
‐‐語氣自然地彷彿是老師在說&ldo;該題型跟上次月考最後一題異曲同工&rdo;。
仲居瑞得到點撥，懂了，邊吃飯邊看四號床邊兩個女人吵架。準確地說也不是吵架，你來我往地跟相聲似的，難怪雖然吵鬧，整個病房都沒人讓她們走。
‐‐住院太無聊了，對這種小調劑大家都很寬容。
裴煦墊了肚子，終於騰出嘴巴，再向優等生仲居瑞請教，隔壁什麼情況。
仲居瑞說：&ldo;我不說，大男人聊這種家長裡短，顯得特別愛嚼舌根。我不是這種人。&rdo;
外婆稱讚道：&ldo;對，男人家，不能小家子氣。&rdo;
裴煦心說，那你們倒是把炯炯有神的眼神收斂收斂，你們祖孫倆的表情如出一轍好嗎。
一個女的說：&ldo;我不是收廢品的，不收垃圾。就算我收，人家殘次品全款退貨還有個期限呢，早過了這個村了。&rdo;
另一個女的說：&ldo;當初離婚的時候，你不是哭著說永遠等他嗎，說不能讓孩子沒有父愛嗎?那我現在還給你，好吧?&rdo;
來來回回的，裴煦終於理清楚了。四號床的男的得了病，第二任老婆不想照顧他後半生，想離婚把他送到第一任老婆那。裴煦簡直目瞪口呆，這世界居然還有這種操作?那個男人就縮在床上，臉色不大好，任由兩個女人討論他的歸宿。
第一任老婆說：&ldo;我以前想不開啊，現在想開了，我為什麼要等他?我有錢有兒子，老了有人給我送終，我要是高興還能再搞一段黃昏戀，我早看不上這個老鵪鶉了。&rdo;
第二任老婆說：&ldo;那我不管，我反正跟他感情破裂了。我不會再管了，你不管就讓他等死吧。&rdo;
婆婆吃完一根香蕉，對仲居瑞小聲嘆氣：&ldo;你看看，造孽啊。&rdo;
裴煦看一眼老太太的表情，十分懷疑老太太心裡想的是&ldo;打起來!打起來!&rdo;
兩個女人沒有討論出結論都不願繼續待在醫院，最終不歡而散，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一號床的年輕人也一直坐在床邊看這齣情感大戲，憋著尿，等兩個女人走了，才用腳撈拖鞋，急匆匆往廁所走。
婆婆想要點熱水擦手，喊仲居瑞：&ldo;居瑞啊!&r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