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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斂樺就算再傻，這會兒也從反派君的語氣中聽出絕對不能說是，只好裝傻充愣。

&ldo;那可真是抱歉，從鑄造至今，我身上不知浸染了多少鮮血，怕是早就已經髒無可髒……就連你現在握著的劍柄，也乾淨不到哪裡去。&rdo;

&ldo;何況其實對我來說，這種血腥氣才最是美味。&rdo;

他也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一點。

歷任主人最喜歡逆泉劍染血的模樣，認為這樣才能顯現出這柄神兵的赫赫威名，甚至有人故意用敵人的血來浸泡逆泉劍。

他本來就是這樣一把邪劍，染上的血汙不知凡幾。

柏斂樺卻遲遲不接話……這讓鍾修唐心裡焦躁，他嘲諷一笑：&ldo;介意的話，就再次扔掉好了。&rdo;

然而扔掉以後，你能不能徹底擺脫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真的被二次拋棄，就連鍾修唐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柏斂樺依然保持沉默，他發現自己無意中好像發現了鍾修唐一個心結。

許久以後，他出聲發問;&ldo;你之前說我是你唯一的主人，這句話還算不算數?&rdo;

鍾修唐嗤笑：&ldo;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對我來說當然是算數的。&rdo;

‐‐可對你來說卻不一定……反正你也恐怕不想當我的主人。

&ldo;那就好。&rdo;柏斂樺頓了頓，手上重新恢復不緊不慢的擦拭動作，然後抬頭繼續問鍾修唐：&ldo;剛才你說我覺得血很髒，那你呢，你覺得血髒不髒?&rdo;

鍾修唐愣了愣，不懂柏斂樺話語間的邏輯，卻還是回答：&ldo;又髒又令人目眩神迷。&rdo;

柏斂樺若有所思，緊接著又問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ldo;那我的血也髒嗎?&rdo;

&ldo;……不髒。&rdo;

鍾修唐恍惚的想，相處那麼久，他還不知道柏斂樺的心性?若他的血也是髒的，那這世上就沒有乾淨人了。

他近乎是惡意的笑言：&ldo;不僅不髒，反倒純淨的很，雖然沒有親身體驗過，但一定很不一樣。&rdo;

&ldo;啊，對了，說不定還有淨化的功能，你們人類杜撰的話本里不是都這麼寫嗎?&rdo;

然而超乎鍾修唐想像的是，柏斂樺在點頭。

他從從容容、沒有任何猶豫的拿起擦拭乾淨的逆泉劍深深劃傷自己手臂，然後又將逆泉劍的劍身貼合自己的傷口，讓滲出的鮮血塗滿逆泉劍的劍身。

鍾修唐心頭怒極，卻發現自己竟然阻止不了。他剛剛再次親口承認了柏斂樺主人的身份，正是誓約力量最強的時候，當柏斂樺將逆泉劍握在手上時，他不能抵抗主人的任何行動。

柏斂樺神情平靜的看著他：&ldo;好了，現在上面是我的血跡了。&rdo;

&ldo;不是什麼敵人的血，是你認可的主人的血，不髒。&rdo;

&ldo;只可惜，好像並沒有什麼淨化的作用啊。&rdo;

‐‐不，有的。

鍾修唐一臉恍惚，逆泉劍斬殺過很多人，他以為自己早就習慣割開血肉的感覺……可這不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柏斂樺血肉之軀的溫度，卻像是把他這把劍又重新扔回了鍛爐，承受著火焰的炙烤，要被融化為鐵水徹底消失。

太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