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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內,一身喜袍的倪豐化與韋長音一東一西而立,在帝後百官的注視下,行同牢之禮。
&ldo;啊‐‐&rdo;寂靜的大殿上,忽然想起韋長音一聲驚呼。
一片極小的飛葉破風而來,嗒一聲,穿斷了韋長音手中卻扇的扇柄。
&ldo;太子殿下可看清楚了,你今日要娶的,是晉安郡主韋長音,不是那個你一直放在心間的韋長歡!&rdo;高穎穿著她爹的官服,站在百官之中,就那麼不管不顧地喊了出來。
百官皆瞪大了眼,皇上皇后也尚未從這突然的驚變中回過神來。
&ldo;保護皇上!&rdo;還是大內總管張公公率先反應過來,大喊道:&ldo;大膽,何人敢擾太子殿下大婚!&rdo;
&ldo;高尚書之女,高穎!&rdo;她撕下粘在下巴上的鬍子。
今日,大逆不道的事她做了,大逆不道的話也說了,不管結果如何,她不會後悔就是。
她周圍幾位大人自她喊出聲起,就認出了她,都心照不宣地退開了幾步。
心中無不冷嘆:&ldo;不愧是尚書令大人之後,行事作風比之其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今日這一出,高尚書這官,怕是做到頭了。&rdo;
果然,皇上看著高穎,將她身上的官服上上下下掃了個遍,眉間漸攏上盛怒:&ldo;將她押下去!&rdo;
&ldo;父皇,兒臣請賜高小姐一杯喜酒,攜太子妃謝高小姐當年,救命之恩。&rdo;倪豐化看著高穎道。
皇上遲疑了片刻,對一旁的張公公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一杯酒便被端到了高穎面前。
高穎慢慢伸手拿過,堅定的眸光裡浮出星點哀慼:&ldo;多謝,太子殿下賜酒。&rdo;
她一飲而盡,將酒杯啪地放回去,不用等人來押,自己轉身出了大殿,倪豐化也許沒有看見,她眼角劃出的細細長長一道水痕。
火樹銀花不夜天,火把連成了一條巨龍,京城長街熙熙攘攘,託太子殿下的福,大豫許久沒有這般熱鬧過了。
可皇城之內,晚宴並未開多久,早早地就散了,他們如今確實也沒有心思享樂,為官者,為君者,與百姓,終究是不同的。
&ldo;皇上,不好了皇上!&rdo;三更時分,一名小太監驚慌來報,似遇見了什麼嚇破了膽的事,一路跌跌撞撞滾進了皇上的寢殿,驚了皇上本就不深的淺眠。
乍被驚醒的皇上,狂怒沖腦,脫口便是:&ldo;何人半夜喧譁!拖下去杖死!&rdo;
&ldo;皇上饒命!楊……楊御史帶兵圍住了宮城,如今正往您的寢殿來了皇上!&rdo;那名小太監邊掙扎邊喊道。
&ldo;什麼!&rdo;方才還睡眼朦朧的皇上此刻像是三伏天裡倏忽自脖子灌了盆冰水,寒中帶驚。
尚在驚魂未定之時,御林軍副指揮使來報:&ldo;楊道寬父子謀反,已控制皇城禁軍,請皇上速速隨末將離宮躲避。&rdo;
皇上指著他,驚怒交加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喘著粗氣,半晌,道:&ldo;朕是皇上,是這皇城的主人!你叫朕離宮?&rdo;
&ldo;情況危急,請皇上聽末將一言,速速離宮躲避,太子殿下會護您周全的!&rdo;
&ldo;太子?&rdo;
&ldo;對,太子殿下正設法調動京畿屯兵以抗叛賊,還請皇上配合,速速離宮!&rdo;
&ldo;離宮離宮!你要朕離了宮去哪!&rdo;皇上暴躁地推翻了矮几,一陣噼裡啪啦後,終於恢復了些鎮定,陰鷙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