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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初五，端午佳節，荷葉滿河。
大清早上回春堂的後院就在忙碌不已，大家圍在一起包粽子。
寶柱手巧得很，老木教了一次就學會了，包得又快又好，左耳雖然學東西慢，但是很紮實，串子從小耳濡目染，包的也不差。
老木邊包邊說：“小六最愛吃蜜棗粽，也不知道她今日有沒有粽子吃。”
寶柱偷看了老木一眼，沒有回答。
串子大大咧咧道：“六哥小聰明那麼多，絕對不會苦著自己的。”
老木抬頭想抽串子，串子忙跳起來躲。
粽子煮熟後，留下夠吃的，其餘的全在回春堂門前免費發放。
寶柱和串子蹲在粽子桶前，一邊吃一邊發。
串子小心翼翼地問：“你這次又去殺人了？”
寶柱嘴裡塞著蜜棗粽子點點頭。
串子伸出手指問：“殺了一個？”
寶柱漫不經心地說：“十九個。”
串子大驚失色，“十九個？你殺人跟玩兒似的呢？”
“殺人對我來說，可不就跟玩兒似的。”
“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
寶柱冷哼一聲，“至少你在我眼裡一文錢都不值。”
串子撇了撇嘴，默默起身回去了。
寶柱翻出幾個蜜棗粽子，用荷葉包嚴實了收進懷裡，分完了桶裡的粽子，讓虎子把桶提回去，自己揹著手往河邊走去。
流水潺潺，前幾年的那片菡萏已經長滿了盈圓碧綠的荷葉，放眼望去，綠意蔥蘢。
毛球貼著綠葉飛來，寶柱翻身上了毛球后背，變回相柳的模樣。
玉山從不過節，以前還有個三十年一度的蟠桃盛會，從神農王死了後就再也沒有舉辦過。
水榭花開花落，瑤池的水中盪漾著粉色點點，小夭坐在欄杆上光著腳撩水玩，嘴裡哼著阿獙上次唱過的歌謠，一頭漆黑如墨的長髮隨意挽在腦後，清麗的面龐好像朝陽初升時沾染露水的桃花。
相柳在小夭身後站了很久她都沒有發覺，她時而仰著頭看著桃花朵朵，時而低頭望著瑤池水面出神。
相柳輕輕走上前伸出了手，風撩起小夭的黑髮從他的指縫間劃過。
小夭詫異地回頭，見到相柳驚呼一聲，從欄杆上跳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半年之約還未到呢！”
相柳微笑，“正好路過，我今夜就走。”
小夭“哦”了一聲，有些失落。
相柳低頭看著小夭赤裸的腳，輕咳了一聲，打橫將小夭抱起，小夭倒吸口氣，問：“你抱我幹什麼？”
相柳將小夭擱在欄杆上，將她的鞋子套上，說：“女人不能光腳站地上。”
小夭心裡一暖，笑眯眯道：“你這不是挺會哄女孩子開心的嗎？”
“這算哄女孩子開心？”
“怎麼不算？”
相柳淡然道：“是防風邶的母親教我的。”
小夭跳下欄杆，說：“她很溫柔吧！把防風邶教導的很好。”
相柳微微點頭，“她給了我從未體會過的母愛。”
小夭道：“她難道從來沒懷疑過的你的身份？別人認不出你，作為一個母親總該認得出自己的兒子啊！”
相柳笑道：“她見到我的那一刻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防風邶，但她陪我演了四年的戲，她走的很安詳，走時跟我說，做真實的自己就好。”
“她是個好母親，若你真的是防風邶，應該會很幸福。”
相柳輕輕拍了拍小夭的頭，說：“別想那些沒用的了，我帶了蜜棗粽。”
小夭眼神一亮，“蜜棗粽？今天是五月初五，我都過糊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