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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肉裡,臉上的淚卻慢慢的幹了,她的唇邊慢慢溢起一絲清淺的笑,淡淡道,&ldo;三少爺,你在說什麼?&rdo;
她的變化讓楊浩天有些發愣,他剛才分明看見她慌亂失神了,他也肯定她是落了淚的,可是怎麼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之前的情不自禁,她的恍惚傷神竟然統統不見,讓他恍惚到以為是自己眼花。
他不死心,又問了一句,&ldo;為什麼?&rdo;
只是他到底有些心虛起來,灼熱如火的眼神開始飄忽,語氣也帶了些不確定,蘇洌兒看在眼裡,心裡禁不住又是一痛,然而隨即又暗自鬆了口氣,他只要意志鬆動了,也就好解決了。
事實上,梅姨想到的,在這一瞬間她也想到了,如此,縱然內心裡有萬般的哀傷不捨,她也只得強咬了牙做出淡然不識的樣子來,從容應對。
咽淚裝歡(二)
&ldo;三少爺,你怎麼了,身上怎的弄成了這個樣子,&rdo;語調淡淡,帶著她身份所應有的關心,看著他身上的髒汙,她隨即露出釋然的樣子,&ldo;呀,你喝多了,&rdo;說著就吩咐梅姨,&ldo;快,趕緊去喚了人來,扶三少爺回去更換衣裳,遲了只怕要受寒了。&rdo;
楊浩天的心一點一點的冷,她這般淡然從容,客氣而又疏離著,話語行徑無一不彰顯著她是他父親的妾室,他的五娘,他的――長輩!
他明明離她這樣近,可是為什麼,他看她時卻是那樣的遠,那樣的遠,遠到彷彿――從來未曾相識過!
是的,她現在的神情就是他們之前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他有一絲恍惚,難道,她真是不是那個她,自己,真的是認錯了人麼?
可是那樣清雅若仙的身姿,是早已經刻進了他的骨髓深處了的,他怎麼會認錯,怎麼可能認錯?
梅姨和蘇洌兒之間默契得驚人,一見蘇洌兒的話,她一口答應著,作勢就要出門叫人,楊浩天心氣上湧,揚聲道,&ldo;不必,&rdo;他原先灼熱的眼神已是冰冷,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蘇洌兒,&ldo;我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卻知道你不肯認我,你……不肯認我……。&rdo;
說完,他無力的轉過身子,一步一步的離去,直到徹底離開蘇洌兒的視線,他都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後花園裡的喧嚷隱隱可聞,鳳棲苑裡卻靜得嚇人,直到院門那邊傳來&ldo;啪嗒&rdo;一聲的關門聲,蘇洌兒身子一顫,強壓在心裡的淚終於湧出了眼眶,一顆一顆,無聲的滑落。她彷彿痛到了極點,慢慢的在炕上蜷縮成一團,卻沒有哭聲,就那麼任著身子一抖一抖,一抖一抖……!
過了元宵節,年就算過去了,按往年的慣例,楊府的男人們就該出門了。
自從三個兒子長大成人後,楊清和就不再像往年那樣全國各地的跑,而是將各地的鋪子全都分交給了三個兒子打理。他將全國各地的生意按地理位置分成南北兩地,老大楊浩宇主管的是京城和北方一帶,老二浩誠管福建浙江那邊的,老三浩天年紀稍小,加上念書的天份高,又是嫡出的繼承人,楊清和有意讓他參加科考,於是就沒有讓他遠行,將他送去揚州城外的書院裡一邊念書,一邊打理揚州城一帶的生意。
可是今年因著蕊珠兒和蘇洌兒都有孕在身,楊清和眼瞧著頭孫晚子一起抱,心裡很是高興,如此,就連帶著連那蕊珠兒一起抬舉起來,命楊浩宇暫且先留在家裡,等蕊珠兒生產了再走,那天的晚宴上,楊清和笑呵呵的對姚芝蘭道,&ldo;這蕊珠兒臨盆在即,她若生男胎,就將她轉成姨娘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