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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棵樟樹,樹幹約莫得兩人合抱那麼粗,主幹在六尺左右處分岔,齊齊五根粗壯的枝幹像個巨大的手掌一般,五指張開呈上託之勢。
趙衍單手在分枝上一個借力,輕輕鬆鬆上了樹,然後伸手出去抓住洛明光的手將她提上去。
&ldo;手掌&rdo;中間天然形成的空間,雖然小,卻還算舒適。兩人現將早上帶著的烤狍子肉取出來,天氣熱,肉在包袱中悶了一整日,聞起來已經變味了。
洛明光嘆氣,白白背著一路了。
趙衍邊交代她乖乖在樹上呆著,他再去打獵。
入夜的山野,小風吹著頗有些涼意,洛明光將帶出來的草墊子一半鋪在&ldo;掌心&rdo;方便坐著,一半斜斜放置在粗壯的樹幹上,以供上身依靠。
就這麼點地方,自然又得跟趙衍擠在一處。算了,就當相互溫暖了!
任何地方都有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陰影之下藏汙納垢,京城也不例外。
京城神都的城南就有這麼一處地方,那裡聚集了三教九流的人物,每在日落過後,夜幕降臨便開始熱鬧起來。
這裡有出售從大內禁中流出來的珍玩、有世家子弟抵押過來的傳家名品、有各類奇奇怪怪的藥物、有惟妙惟肖的春宮畫卷,甚至每年到了春闈、秋闈,當年的試題真真假假都能買到。
這裡就是京城藏在黑暗下的地下黑市。
已經是人定時分,從勛國公府的側門處閃出一條黑影,出門左右張望兩眼,逕自往南去了。
對過的一棟樓中,有一哥打扮得毫不起眼的人迅速下了樓,跟樓下庭院中就著燈光閒聊的二人道:&ldo;有人出門去了,小的去跟著!&rdo;
&ldo;去吧!&rdo;其中一人揚首吩咐了一聲。
從樓上下來的那人&ldo;噯&rdo;了一聲,匆忙出去。走了幾步,聽到身後傳來一聲:&ldo;武子,小心點!&rdo;
這個時辰街上人不多,武子沒走多久就追上了從勛國公府出來的那人,他注意勛國公府有段時日,認得那是勛國公世子身邊的小廝德全。
武子一路尾隨德全來到城南,看他推開一扇破破爛爛的木頭大門閃進裡面的黑市,他便也跟了進去。
進了這扇們,眼前乍然燈火通明,熱鬧異常,與門外冷清的景象截然不同。
因為沒敢跟的太近,他進去時德全已經走出一段距離。門內有兩名守門一左一右把守,上下打量他兩眼,伸臂一攔,&ldo;這位小哥面生的緊呀!&rdo;
武子知道這地方為防止官府暗訪,只放熟客進去,生客得熟客帶著才能入內。
忙堆起笑臉,摸出兩錠小角子銀,一邊一個塞給兩人,故作神秘兮兮,&ldo;兩位大哥通融通融,我們少爺聽說這裡有畫工最出色的……那個,兩位知道的。&rdo;
兩位守門立時會意,臉上浮起瞭然的笑,捏捏手裡的銀角子,一個拍拍他的肩,猥猥瑣瑣道:&ldo;去吧,去吧。&rdo;
另一個十分熱心,做手勢比劃道:&ldo;往裡面走,秦婆子的攤上就是。&rdo;
武子拱起手謝過,告別二人溜溜達達尋找德全的身影。
這一處像是一所極大的院子改成的,料來是哪個沒落家族裡後世不肖子孫將它敗落了。
滿院子搭滿了各式各樣的簡易瓦棚,瓦棚下是一個個攤子,其上堆著各種商品,琳琅滿目。
各個商販看到人就賣力地叫嚷留客,德全沒有在任意一個攤子前停留,武子怕跟丟了人,也沒敢停留。
只見德全七轉八轉,熟門熟路的樣子,一眼也沒往後看,一直拐了七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