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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斌瞥了他一眼，夾了塊牛肉放進嘴裡，&ldo;我這可沒地方給你住。&rdo;
&ldo;您不還有個小書房?&rdo;陳辭也去夾牛肉。
&ldo;書房被你錢老師徵用了，&rdo;霍斌拿筷子遙指狸花貓，&ldo;給改成梨花的活動室了。&rdo;
陳辭看看貓，再看看自己，&ldo;霍老師，您寧可留給貓住，都不給我啊?&rdo;
&ldo;那是，&rdo;霍斌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ldo;貓沒活動室，就得禍害我院子裡的菜;你有沒有沒小書房住，都一樣得叫你文師兄一聲教練。&rdo;
陳辭不吭聲了，嘴裡的牛肉也有點嚼不動了。
霍斌不但是他和舒雪的雙人滑教練，還曾一路領著文非凡入門直到拿獎的啟蒙老師。
後來文非凡受傷退役，霍斌才開始執教雙人滑，帶起了一對又一對的小雙。
那時候訓練基地條件比較艱苦，陳辭和舒雪兩人年紀最小，也是隊裡唯一的南方人，特別不適應北方的伙食。
別人要控制體重減肥，他們倆瘦到肌肉力量不夠，影響託舉和跳躍。
霍斌嘴上嚴厲，回去後就買了一大堆南方菜譜，學做熗蟹、東坡肉、蓴菜湯……
甚至，還像模像樣地用發麵給他們蒸豆腐蝦米餡的包子，用鮮冬筍切絲，和裡脊肉、鹹菜一樣下麵條做片兒川……
於陳辭來說，霍斌並不只是一個教練，說是人生導師也並不為過。
而對霍斌來說，自己執教生涯裡，自文非凡後，最耀眼的苗子就數陳辭和舒雪了。
那麼刻苦的兩個人，那麼好的天賦，那麼高的起點……霍斌放下筷子，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一聲嘆息帶著歲月的磨礪，劃過陳辭耳畔，把記憶裡的塵沙的都攪亂了。
&ldo;你覺得咱們幾歲能拿冠軍?&rdo;
&ldo;咱們不是拿過了?&rdo;
&ldo;那是世青賽，都一群小孩子呢……我說的是世錦賽、四大洲賽、冬奧會!&rdo;
&ldo;大約還要再過兩年吧?&rdo;
&ldo;明年先拿冬青奧的，後年升成人組，適應一年，然後拿世錦賽的……20歲吧，最晚20歲，拿第一塊奧運金牌!&rdo;
如今，8年過去了，火炬木年年萌新綠，那個把拿冠軍掛在嘴邊的女孩，卻再沒有醒來。
&ldo;你才22歲，不能老看著過去，老跟自己過不去。&rdo;霍斌道，&ldo;小雪出事，我們誰也不願意看到。但是事情確實發生了，又過去了那麼多年了，你怎麼還看不開呢?&rdo;
霍斌嚼著牛肉嘟囔：&ldo;你是一個現役的運動員，為國爭光是你的責任，說是義務也不算錯!你為了自己的那一點&ldo;內疚&rdo;，非得回去練雙人?&rdo;
&ldo;文師兄是這麼跟您說的?&rdo;陳辭忍不住問。
&ldo;需要他來說嗎?&rdo;霍斌沒好氣道，&ldo;你想幹什麼我還不知道?你覺得對不起小雪，是嗎?可你就回去練雙人，也改變不了小雪的悲劇，也不能把她從病床上拉起來練啊。&rdo;
&ldo;我……&rdo;陳辭欲言又止地看著霍斌，半晌，才解釋道，&ldo;我想轉雙人滑，並不完全是為了小雪，或者說……小雪只是這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
